嘴角下耷,轻快的语气变了,透露出严重的不满,“大叔,你很讨厌接到老婆电话吗?”
这话从何说起,“嗯?”
算了,老男人一贯的冷静,你就是气坏了,他可能都不知道你为什么生气,“你不要喝太多的酒,胃不好注意点,先吃点东西......”
叽叽喳喳唠唠叨叨说了一大堆,把她能想到的都说了一遍,男人只在那边嗯啊了几声,多一个字都没有,弄得她都觉得自己聒噪了。
容铭佑很喜欢这种被老婆放在心上的感觉,小女人的声音清脆悦耳,像百灵鸟一样好听,可是,她怎么不说了呀?
还以为手机挂断了,拿到眼前看看,还在通话中,“......言言?”
付静言吞吞吐吐的,有点拿不定主意,男人出差,还是不要打扰他好了,“铭佑哥哥,我没事了,挂了啊。”
容铭佑可不容易糊弄,他家小女人单纯的就像一张白纸,如果话说完了,早就挂断电话了,根本不会停顿,“说话。”
付静言翻了个白眼,多说一个字能浪费你多少唇舌?本姑娘一话痨,怎么受的你!
“......嗯?”男人又等了一会儿,还是没有听见小女人的回答,有点不高兴了,尾音上扬,没有了魅惑,无端生出威严的感觉。
付静言下意识地站好,神情不自觉变得严肃,“......太爷爷最近心情好像不太好,我刚才给他打电话,他都没笑哎。”
容铭佑无意识握紧的拳头松了,还以为小女人又出什么状况了,只要她没事,一切就不是事!
车子在大街上行驶不快,天还没黑,路灯就渐次亮起来,马路两旁的霓虹灯更是不停地闪烁,节日气氛很浓。
容铭佑收回目光,认真说道:“言言,快国庆了,太爷爷又想起逝去的老友,你有时间多去陪陪他吧。”
付静言一开始以为太爷爷身体不舒服,可转念一想,容家那是什么家庭,有点小问题就要专家会诊的,不可能有病还在家里挺着。
有心问问婆婆,又怕打扰婆婆工作,思来想去,还是打给自己老公吧,顺便叮嘱他一下少喝酒。
“我知道了。”付静言乖巧地点头,猛然想起没开视频,男人看不见,又接着说道:“我办事你放心,绝对让太爷爷笑口常开。”
容铭佑仿佛看见小妻子拍胸脯保证的样子,嘴角止不住上扬,手机挂断的时候,笑容还来不及收回,被孙彦坤逮个正着。
“老大,言言很孝顺啊。”
容铭佑点点头,以前就知道小女人性格好,没想到这么孝顺,比他做的都好。
“言言心很细,和老爷子打电话,听出来情绪不高,就问问我是怎么回事儿。”
前方有红灯,孙彦坤踩下刹车,抬头看一眼后视镜,有点感慨,“说真的佑佑哥,我们从小一块长大,自认为还是很了解你的,可我搞不懂你为什么会闪婚,对方还那么小。说实话,我并不看好你们,知道你结婚的时候,还吓了一跳。”
“现在呢?”
“现在?佑佑哥你时不时就撒狗粮,让弟弟我很嫉妒啊。”
容铭佑和兄弟在一起,也不吝啬语言了,“嫉妒什么?早点结婚不就好了吗?我可以给你两个月的婚假。”
“谢了哥,可小雅还要念研究生,不毕业不结婚,我......”
孙彦坤无奈地笑笑,女朋友一心扑在学习上,留给他的时间少得可怜,以前不觉得,下班也没什么事,和老大一起加班时间还过得快。
没想到工作狂老大突然结婚了,成了标准的居家好男人,能不加班绝不加班,连带着他的业余时间都多了起来,找二哥喝酒,被撂了电话;找三哥k歌,被嘲笑得够呛;找四哥玩,看他左拥右抱倒来气。
只能一个人回家打游戏了。
容铭佑理解他的苦楚,小女人为了项目加班不回家的那几天,他也是寂寞难耐。
“佑佑哥,你们那么大的房子就两个人不觉得寂寞吗?”
容铭佑很警觉,马上意识到他想干什么,刚对他有了点同情心,就这么烟消云散了,“打住,我和你嫂子要过二人世界,你不要当电灯泡。”
孙彦坤摇头,长长地叹气,“见色忘义啊,我那不近女色的大哥,怎么就被言言小狐狸收了魂呢?百思不得其解啊。”
孙彦坤唱念做俱佳,一个人自说自演玩得很嗨。
小狐狸?这可不是一个褒义词,可为什么这么好听呢?容铭佑双腿交叠在一起,轻轻打着拍子,心情更好了。
每年国庆前后,都是容老爷子情绪最低沉的时候。
在这个举国欢庆的日子,他会想起曾经的老朋友,如今年纪大了,这种情绪越来越严重。
清明的时候,去墓园看望他们,坐在台阶上回忆在一起的悠然岁月。
十一的时候,又一次来到这里,看着墓碑上那些熟悉的名字,有照片的,他会仔细看那些照片,依稀还能想起他们年轻时的影子。
看着林立的石碑,心潮起伏,有的人比他还小不少,却早早去了,干涸的眼睛已经流不出一滴泪水,内心的悲痛一点没有少。
共和国的成立,有千万军士拼死卫国的功劳,也有他们这些资本家默默援助的力量。
他没有征战沙场,凭借巨大的财力支持,也得到国家给予的荣誉,享受国家给予的照顾,这些埋葬在这里的人,也有功劳,可他们早早地去了,什么都没得到。
挺直的脊背弯曲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