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何人?”京兆尹看向霍祁,扬声喝问。
霍祁从人群中站出来,走到百官和女眷中间。随着他一路走来,许多身怀武功的人,都纷纷走到老圣人跟前,随时准备护驾。
“某乃德妃安排将玉佩交予南安侯世子之人。”霍祁站出来,昂然回道。
南安侯世子看见了霍祁,忙叫道,“正是他,玉佩正是他交给我的。”
相对于众人的紧张,老圣人倒是很平静,他看向霍祁,慢慢地问道,“你是何人?由何人带着进宫?”
“回陛下,是臣将之带进宫中的。”杨太师越众而出,跪在地上,一张老脸诚惶诚恐。
华恬看着这一切,心中暗自喝彩,事情竟越来越精彩了,连杨太师也牵连进来。
老圣人看了杨太师一眼,并未说话,就让杨太师跪着,转脸看向霍祁,“说一说,你为何要将玉佩换成德妃的。”
这也是华恬好奇的,她还记得,霍祁曾经下死手,恨不得将自己杀死。除此之后,两人接连交手,都是怎么狠怎么来。如此关系,霍祁怎么会突然好心帮自己如此一个大忙?
“此事不得不说,是一个巧合。”霍祁嘴角微勾,
“某受德妃所托,要将安宁县主置之死地,所以去偷拿了安宁县主的玉佩。可是玉佩拿到手上,某发现,此玉佩正是某本人的。此玉佩在某少年逃难时,给了对某有救命之恩的华姓之人。”
“救命之恩,必得厚报,但当时委实报答不上,所以将玉佩交给那华姓之人的嬷嬷,但两人侠骨仁心,死活不受。最后还是某说了重话,两人才收下玉佩的。哪里想得多,多年以后,我要害之人。竟是我幼年时候的救命恩人?”
霍祁说完,众人都被这当中的巧合惊呆了。
可他不理会众人,目光看向华恬,眨了眨眼睛。
一直怀疑想不通霍祁行为的华恬。也惊呆了,见霍祁向自己眨眼,心中有气,移开了目光。
当年在山阳镇城外,她和蓝妈妈在练功的小树林里。的确救下过一大一小,也得了玉佩和将来报答的承诺。
可是,当年那个小男孩,是个头脑清晰、心志坚定、心狠手辣之辈,这霍祁,心狠手辣有,头脑清晰和心志坚定,哪里有了?
那小男孩一路被追杀,按说长大后必然会影响到性子,成为不苟言笑的狠辣之人。可这霍祁。差太多了吧?
不过难以置信归难以置信,此事她还是信了,心中甚至开始想着,要不要从这霍祁手上狠敲一笔了。想当初,他可一直对自己这个救命恩人出手呢。
静默很快结束,洛川先生首先赞道,“行仁义之事,最终必得仁义,此乃佳话!”
“华府有救人的善心,多年后因果循环。得了厚报。陛下,此事实该昭告天下,倡导众皆行善!”许多文官都忍不住站出来说道。
“也只有华府这等人家,才会出状元榜眼。并诗才第一的安宁县主!”
一时之间,御花园中都是对华府的赞扬之声。
老圣人点点头,目光看向霍祁,接着看向华府,复杂无比。
若不是因为霍祁,他也不会受到如此奇耻大辱——不过。如今说清了,似乎,他并没有受到奇耻大辱,因为德妃并没有红杏出墙与他人苟|合。
想到这里,心里一口老气才消了。老圣人看向被制服之后瘫坐在地上的德妃,问道,“德妃,你说,你是否指使此人陷害安宁县主?”
德妃早已经猜到自己命运了,经过寻死无果之后,她更是想得清楚了,咬牙答道,
“不错,我恨她才华突出,盖过了淑娴,刺激淑娴性情大变,最后被剥夺了封号,让我再也见不到淑娴。”
这话一说出,当即惹了马蜂窝,许多士人都激动起来。
“荒谬,安宁县主才华横溢也是做错了?”
“怎地不说是淑娴公主气量小,嫉妒心重?”
“自己没有能力,反而怨旁人能力太突出,当真可笑!”
“怪道安宁县主入京不足两年,就频频为流言所累,原来症结在此呢。”
听着耳旁对德妃和淑娴公主的指责,华恬微微皱了皱眉,这绝对不是德妃对付自己的原因!
或许,她就是当年示意李贤对尚年幼的自己三兄妹出手的幕后之人,也是买凶刺杀自己三兄妹那人。
不过,真正的幕后之人,按理不会就这么轻易地被歪打正着打倒的罢。
脑中思绪纷乱,华恬脸上很快带上委屈之色,低叹道,“这原是六娘的错,千不该万不该,过于嚣张了。往后,六娘必定沉下心来改,不再胡乱作诗了。”
正好她自己也不想以后总是依靠剽窃发迹,若能就此机会断绝了以后作诗的可能,倒是一桩惊喜。对比于作画是自己的,作诗,倒真是赤裸裸的抄袭。虽然作诗带来各种赞誉和利益,但心理感受委实不好。
“此事与安宁县主无关,安宁县主无须自责。”洛川先生认真道,“安宁县主才华横溢,诗才了得,若是就此不作诗,倒是文坛的一大损失。”
当下又有许多人附和,出言开解华恬。
华恬苦笑道,“并非单因此事生起如此心思,六娘乃女流之辈,墨宝本就不该传扬出去,免得伤了教养。如今得一首诗词,便迫不及待传得天下皆知,委实不是闺阁千金的做派。”
“安宁县主此言差矣,虽说礼教大防,女子该守规矩。但也太小看天下男子了,难道天下之伟丈夫,容不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