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2>经过十年,如果华恬仍在青州山阳镇帮人鉴赏书画,一幅起码能够收一千两,这是非常轻松活儿。华恬虽然仍想赚那些鉴赏费用,但是思及自己在帝都,不得不忍痛去了那笔费用。
眼见圣人的寿宴越来越近,华府对于准备祝寿的礼物,颇有些犹豫不决。
当今圣人酷爱书画,这是天下皆知的。每次圣人大寿,各州郡的人都会带上千方百计收藏到的名画名帖进京,企图获得陛下欢心,好加官进爵,进入帝都做京官。
至于那些藩王,则是为了讨好老圣人。
如今藩王虽重,但因圣人乃是个雄才大略的明君,堪堪将各藩王压制住。
还没有力量与朝廷对抗,那么只能做小伏低了。这是所有藩王的共识。
华府究竟送什么才合适呢?
三兄妹商量良久,也是不得计。
正好华恬为了调节心情随手画了一幅画,她放下狼毫笔,“将此画送与陛下罢。”
华恒、华恪看见,有些心疼,但最后还是拍板同意了。
到了圣人寿诞这一日,皇宫中大摆筵席。
华恬因为才女之名,准予参加。
而华恒、华恪乃老圣人选定的后起之秀,当然也被恩准参加了。
出发之前,华恬在屋中梳妆。
梳发的巧秀拿着梳子,正犹豫不决帮华恬梳什么样的发髻。
华恬自镜中看到她的脸色,不在意地说道,“仍梳那飞仙髻罢。”
“可是飞仙髻过于普通了,小姐此去宫中,需得与众不同才是。”巧秀不同意说道。
华恬笑起来,若当真太高调才死得更快。
要知道,能够参加圣人寿诞的,必不是普通人。想必她与华恒、华恪已经算是地位非常低的人了。
“就梳飞仙髻,头饰也不要太多太繁复,只要突出重点便是。”说到这里,低头看着自己一身蓝色衣裙,又道,“至于耳环、项链,便用那一套紫翡翠罢。”
在大周朝,翡翠还不曾流行,基本上没有人戴过。
她戴上去,既不会显得张扬,但又低调好看。
等穿戴毕,她与巧秀在镜中仔细端详,结果两人都不大满意。
想了想,华恬道,“发髻上不要插旁的首饰了,额上,帮我点一点朱砂罢……不、不,不要什么的,只是点一点红色便罢。”
巧秀点完,又自镜中看了又看,点点头笑道,“加了这朱砂,倒好看了许多。”
临出门去时,洛云抱着一件大红色的氅衣走过来,道,“眼看晚些时候会冷下来,将这大氅带着罢。”
华恬不置可否,眼见天色已有些晚了,而华恒、华恪已经等在外头,便扶着丁香的手出去。
上了马车,一路直到宫门口。
马车是不能直接进宫的,因此华恬与华恒、华恪一前一后下了马车,经过检查,换了车子一路直往御花园而去。
华恬这还是第一次进入皇宫,说不紧张那是不可能的。
深宫是一个吃人的地方,里头那些女子位高权重而又极度空虚,若不小心得罪一个,只怕死无全尸。
寿宴便设置在御花园,华恬下了车,由着宫婢引着入座。
而华恒、华恪因是朝廷命官,也被引到事先安排好的位置。
因为身份低微,华恬的位置,可以说是最靠后的了。
她坐下来之后,并不因位置处于后头而不忿,反而放下心来。
坐在这里,理应不会得罪人了罢。
她低头坐在位置上,视线悄悄看向华恒、华恪那边,只是隔着老远,只是隐隐约约看到人影,连表情也看不清了。
见距离实在太远,她便收了心,低头发起呆来。
陆陆续续来了许多官家小姐,各个打扮得花枝招展,一路走来,仿佛百花都开了。
华恬见状,心想自己打扮得似乎太过朴素了。
不过,看了看自己的位置,又静下心来。这么个位置,正是需要这种低调。
正想着,一道人影在她身旁停了下来。
华恬马上回过神来,脸上带上恰到好处的笑容,站起来抬头看身旁到底是哪位。
“六小姐——”正是右丞相家的程云程小姐,她今天穿了一身粉色,云鬓上步摇摇曳,说不出的婀娜多姿。
“见过程小姐……”今日这寿宴,是按照个人地位分派好的,因此华恬见了这程云,便放低了姿态。
程小姐似乎并不注意到这些,她友好地冲华恬笑了笑,便摇曳生姿地走了。
她身后的几个美貌小娘子摇着一脑袋的金饰,抛了个鄙夷的眼神给华恬,便跟着走了。
华恬微微一笑,并不在意,复又坐下来。
因是圣人寿诞,并没有人敢迟到,很快,御花园各个位置便坐满了人。
坐于华恬上首的许多小娘子,也都是相熟的,与华恬交好的,点头与华恬友好地打招呼。与华恬不交好的,别有意味地冲华恬笑笑,又不时抛几个看笑话的眼神过来。
往常参加宴会,每次华恬都被特别优待,坐在她们前头。这种情况多了,便让她们产生一种华恬身份地位比她们高的错觉。
如今进宫参加定了规制的宴会,华恬几乎坐在最末尾,这深深地提醒了那些小姐们,这个人,身份地位是不及她们的。
野鸡便是野鸡,凤凰便是凤凰。平日里没有规矩,野鸡能够飞到高处坐着,如今一旦来了规矩,野鸡便仍旧是野鸡,坐在凤凰的身后。
那些与华恬互相看不对眼的官家小姐,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