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少年简短的几句话中,却是隐约有着一股夹带血腥味的肃杀之气,悄然散发而开。
曾经鲜活的生命,就这样埋葬在了无尽深渊。而他们的死因,已经成了一个谜。
“知道真相是需要代价的。”此刻的叶飘零,与先前全然不同。她的脸上再也没有神采,嘴角的笑容也收敛了起来。与片刻前的她,判若两人。
她似乎陷入了某种彻骨的哀伤与痛苦的回忆之中。但很快,她做了一个深呼吸,再次摆出玩世不恭的笑容。“我不愿意告诉你答案。”
“……喂!”少年被气得噎住了半晌,但还不等他再加追问,只见叶飘零脚下猛然延伸出一道道紫光,那竟是由灵力交织而成,如画卷般的传送阵。
少年不甘示弱,反手挥出几张黄鹤符纸,符纸有如生命般飞向叶飘零,眨眼间便如鸟窝一般,将她团团围住。蔓延开的金色光芒,也将那迷离闪动的紫芒尽数淹没。
眼看传送阵失效,叶飘零再次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我并无意要与你起争端。”
刹那间,这间不大的屋子里,一片电闪雷鸣。地基在重压之下碎裂,而四面的墙面也开始裂出一道道缝隙,屋檐之上瓦片坠落,不过片刻,这间屋子变成了废墟。
没有人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这场战斗只持续了很短的时间。少顷,就听轰隆一声,屋子彻底崩塌,残砖碎瓦四面飞溅。烟尘横溢中,一个轻灵的身影悄然跃上屋顶,而后玉手一挥,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胜负已明。
“可恶,让她给跑了!”少年一瘸一拐的从地上站起来,“噫……好恶心,这里有好多死掉的虫子!唉……这下我该拿什么去交差呢。要再一次启动追魂镜,可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
说着少年满面愁容的从腰带中掏出一块小小水晶。这水晶大约手掌大小,正在夜空中闪耀着诡异的紫光。
少年不知使了什么手法,只见那小小水晶脱离他的手掌,悬浮在了半空之中。而其中那道诡异的紫光,就像一片小小烟花,炸裂而开。
绚烂的光束之中,一面光滑如玉的镜子在少年前方浮浮沉沉。
少年哀怨的叹息了一声,“上一次启动追魂镜,大约消耗了我2/3的灵犀……还好,这一次她没有跑出多远。”
事实上,叶飘零也确实没有跑出多远。
她仅仅只是找了一处安静的山路,附近有一层破败的灌木丛。她钻进去后,随手砍开几片树丛,勉强腾出一个能站的位置后,两手一挥,在一道紫光环绕过后,她便消失在了这片丛林中,连一丝气息都不曾有过。
这只是一道简单的屏障,叶飘零满意的看到自己被隔绝在这一方天地之外,想来那少年应当不会有能力破坏这一层屏障。她这才舒了一口气,安安心心的坐了下来。
接连不断的赶了好几天的路,她已经有些劳累,方才与那少年的交手,又消耗了她几许体力。此时的叶飘零刚想坐下,却两腿一软,直接跌倒了下去。几片锐利的叶子刺伤了她的脚踝,两段浅浅的血印子显得十分醒目。
“真是过分了,一群老鼠跟在身后,还让不让人安心?”叶飘零叹了一口气,盘腿坐起,此时的困意就像缠绕着她的幽灵,弥散不去。但是她心里清楚的知道,自己和她不能睡着,绝对不能。
因为那件事情还没有完成。
叶飘零靠在屏障上面,支起身体。昏沉的脑袋不由得陷入了过往的回忆之中。
那段回忆那么遥远,那么遥远,仿佛就像一场梦境,一切都没有发生过。可是又怎么可能,一切都没有发生过呢……她心里确确实实的知道,她被称为叶飘零,这是她的名字,也是别人对她的称呼,可是名字只是一个代号,不是吗?
换一个人同名同姓,有何不可呢?她曾经这样欺骗过自己,然而当她见到了充书瑶,她终于明白过来,自己始终只是那个山崖底下的阿绿。
她所以为的那些过往,那些或许已经被彻底抹去的过往,都在接连涌现,提醒着她,她并不是叶飘零。她只是一个顶着与叶飘零一模一样的脸,一个特殊的替代品。
天空忽然淅淅沥沥的下起了雨,陌生的天空更显得阴郁无比。几滴雨点,星星零零的滴落在叶飘零的头顶。她懊恼的在头顶也掀起一道屏障。
这天气,多么像多年前的那个晚上。
那个晚上,她第一次见到了叶飘零。
那似乎是一个下着小雨的雷雨天。气压很低,总让人感觉风暴将至。然而。却丝毫没有来一场大暴雨的淋漓畅快之感。
那时的她,叶飘零,或许应该叫她阿绿,正在崖底仰望着这片天空。
她在崖底14年,从她有记忆开始,她就在这里了。她是一个弃儿,因为她带着诅咒而生。
左臂上那条明显的青蛇鳞片就是印记。她的父亲是青炎族的族人。青炎族偏安一隅,原本从来不与世人有所交结,在那个有结界所封闭的村庄里,孤独的生活着。
青炎族据说有着非常令人恐惧,不堪回首的来历。过去他们也是人族,然而在被邪世帝尊短暂附身之后,他们却投靠了邪帝。他们被无穷的力量与权力所蛊惑,心甘情愿地沦为邪帝的走狗。
在一场又一场的厮杀中,他们竭尽所能,完美的扮演着走狗的角色,拜邪帝所赐,他们拥有了与普通人不同的体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