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衫不整,全身上下多半赤裸着,肌肤上都是淤紫的伤痕,口中用撕碎的衣布塞住——不是怕她叫喊,只是怕一个不小心,她又要咬舌自尽了——嘴角那干涸了的血迹,明显是多次自尽未遂残留下来的。
她真的已经不知道,多少次在意识还能清楚的情况下,想要自尽了。
她就那样偶有身体的抽搐倒在榻上,眼眶里双眸充血,万念俱寂,混浊不堪的睁着。
这是沐和焰,三日之后看到涂的样子。
沐咬着唇,扑到涂的身边,扯过榻上的单子给她遮盖一下狼狈的身体。
可泪水却不是咬牙硬撑就能忍住的。
她想去解去她口中的塞堵,颤抖着的手到她的唇边又缩了回去。
不是怕她又想自尽,而是,她一定会自尽——可教主风戚戚不让死的人,谁敢让其死。
涂好像这时候才看到来者,看清那熟悉的容貌——沐早就提醒加警告过她了,而她还是……——她接近疯狂地,不停只能微抬起头砸着榻——她的穴道依然被封禁着——喉咙中有呜咽沉闷的嚎呻声。
沐知道,她现在只求一死,而她却连死都不能帮她。
她抱住涂的头,眼泪一颗颗的滴落,口中也一句句不停地说着:
“撑住,你不能死,撑过这个时候,一定要撑过,不为任何人,也不为你自己,为了恨,你也要撑下去……你不能死,我们的命已经贱如草芥,你就更不能这样屈辱地死去……撑下去,挺过去,听到没有……咬着牙,噙着血,再痛苦,再折磨,你也要撑下去……”
她们四个,从小一起被圣教神主风毒娘亲自挑选出来训练,一起长大,即使看上去相互冷漠,但她们的生命中除了听从命令,就只有彼此,也就只剩下彼此。
“我们的时间不多,我来,也只能告诉你这样,听到没有,撑下去……”
焰的手也在颤抖,她大可以给她一剑,送她解脱,大不了,她就陪她一起死,大不了,她们四个一起来的,再一起死去。
沐起身,抹去泪痕,拉着焰要离去。
不能,她们不能死,不能就这样死。
她还在等一个人,一个在那身上可以看到光,看到希望的人——她们都不能死。
“来了来了,咱们来试试这最新的药……”莫天邪yin魔样的脸迎面撞上沐和焰。
看到这二人,他急切地赶忙去看了看榻上的涂是不是还活着。
还好,还好,料她们也没那个胆子。
“怎么?是不放心你们的好姐妹,还是想来看看热闹,我倒是不介意咱们一起,欲仙欲死一回啊。”放松下来的莫天邪,猥琐的目光在沐的身上扫了一圈,好似她是赤裸着在他面前的。
“qín_shòu!”沐少见的目露杀气,口中有咬破唇的血腥气。
“哎呦呦,这小眼神,你信不信,总有一天,我要你在我身下求着我来疼爱你……”莫天邪说着不由就要伸手。
焰拔起剑架在他的脖子上,他才停了动作。
沐没有惧怕,迎上那下流的嘴脸,字句清晰着说:“总有一天,我会亲手,杀了,你这个畜生!”
……
亦夙翎君面前摆了酒菜,阴沉着脸,目光呆滞,无心饮用。
当然,这只是为他自己。
他计划了这么久,付出了这么多,还是逃离不出这间屋子。
他还能怎样,真的要被囚禁一辈子吗。
沐不顾焰的阻挠,冲进房间,冲到亦夙翎君的面前。她握着一把冰凉生硬的匕首,直接过去就抵在了他的颈间。
她脸上的泪水还未干透。
而焰既已阻止不了,只能守着外面不让其他人看到。
轻缓地抬眸,凝视着这张与涂截然不同,清丽许多的面孔,唇角带了丝笑:“杀了我,大家都解脱了,来吧!”
被他一激,沐更用力地逼紧了紧他的脖子,她真的想一刀解决了他。
“你根本就不是人!你难道连一丝的怜悯之心都没有吗!”她咬牙恨着说。
“你们是人!你们天幽派都是人!”他淡然回,却比任何的狠厉都要威摄人心。
他不是人,她们也都不是人。
都是魔鬼!都是魔鬼!全部都是魔鬼!
她们从一开始就都是魔鬼!
魔鬼!
沐放开亦夙翎君,昏然失魄般自嘲着离去。
……
风戚戚晚些时候回到房间,亦夙翎君依然如之前那样坐着,一动未动。她过来,拿过他面前的酒杯,把里面的酒水无比享受般地吞了下去。
她歪在他的怀里,轻吐着酒气在他的脸上——忽有注意到他颈间有血痕。
轻笑了一声:“沐啊,就是不够狠,所以,永远都成不了气候,跟……”风戚戚抚摸着那浅浅的刀痕说着蓦然顿住。
如果,她知道,他又活了过来,会是什么反应呢……
风戚戚会走神,也是难得一见,亦夙翎君盯着她说:“你们天幽派还有不够狠的人吗!她只是没那个胆子!”
他居然跟她搭话了。
风戚戚回神,眼波娇媚:“你呢,现在在天幽派的敌人可不止是我了,除了为了姐妹情的那三个,伤最惨的那一个,恐怕想抽你的筋,喝你的血的心都有了……所以,你是不是应该想着该怎么讨好我一下?”
亦夙翎君轻蔑了一眼怀中的人。
风戚戚起身,换成把下巴搭在他的肩头:“其实,为什么要用这种方式逃跑呢,还白白连累了一个大好的女子,你如果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