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童昏睡在地上,那些铁栏里的孩子,都昏昏沉沉睡着。
为什么昏昏沉沉?
大概都因为饿,都一直睡的不安稳。
南宫樂知道,估计他们在心里,又会对她多添些敌意吧。是因为她,他们才没有食物,连水都已经即将没有了。
如果没有她,估计他们这一夜还有两筐馒头,而天一亮,还会有新的干净的水。
“不要……不要……”
就在南宫樂的意志,也在殆尽的时候,她听到铁栏里有声音传出。
过去,把身子贴近铁栏。
她看到,是那两个大一些的女孩子发出的声音。她们在睡梦中,依然紧紧抓住领口的衣衫,一个在时不时的梦呓着。而另一个面部表情也都不怎么安稳。
南宫樂抓紧了那铁栏,咬了咬牙关。
随之,那个木讷的男人的面容,出现在她的脑海。
瞬间清醒了许多。
重新去找入口的机关。
……
艳阳东升,唤醒着这冬日的大地。
照耀在这等待了一夜,人们的脸上。
好像这日光,都能扫尽那一夜未眠的倦意。
而还在密洞里的南宫樂,明显是感受不到这种感觉的。
油灯都已经快要燃尽,她只能熄灭,省着用,她现在在用排除法,一寸寸排查。
如果再找不到,那么她将面对的,还会有黑暗。
快到晌午,木南林打算还是先把这两个人送到青修门,顺便看看有没有南宫樂的下落。
而殷洛依然执着,还要在此处等着。
他等就等吧,等他们处理完这两个人,再回来就是了。
他一个人带俩,一定不太容易,殷尚卿又不可能陪他一起了,于是他楚襄,只能陪同木南林走这一趟了。
殷尚卿,真是与他家主子一样薄性,想他之前还与人家同床共枕呢,现在倒好,有了他家少主,他什么都不打算管了。
南宫小姐最好就是离去了,等死他们去。
找了绳子,楚襄是发现了,这里就绳子多,要不然连讯号都是用绳子连接铁铃铛的。找绳子,自然是绑那个叫阿沵的女人,同那个男人的。
他们总不能把他们背去青修门吧。
那样还便宜了那个女人了呢。
他们已经快要恢复了,绑着押去青修门呗。
这边绑好,为了防止他们途中有什么想法,当然,有他和木南林,估计他们也跑不了,但做事需谨慎,以防万一嘛。所以,绑的可结实,除了两条需要赶路的腿,上身,全部缠了个遍。
他们不是绳子多吗,合理利用啊。
最后还把他们两个人,拴连在了一起。
木南林望着,莫名有些想笑——用不用如此啊——他楚襄就是想整他们吧。
真的是,楚襄还真是挺有意思的。
“好了,最多再等片刻,就可以出发了。”他的手上还拉着一根绳子。
这是还要牵着他们啊。
他们可迫不及待被押送到青修门。
这样,他们可就能快些离去了吧。
怎么就遇到了这几个主儿,真是倒霉。
这边一恢复,那边就自觉起身了。
可刚一出那茶棚,就顶面迎来了一个人,一个他们一直等待着的面容。
“樂儿!”殷洛的整张面容,都瞬间舒展开了,并迅速上前:“樂儿你去哪里了?!”
南宫樂只看了他一眼,就绕过了他,直接到那男人的面前。
阿淃并不是如他们所想,她并没有发现那个密洞。
南宫樂冷着双目,看到在他们身旁的楚襄,望向他手中的剑——伸手拔出,一剑——穿透那身上脖子以下,腰以上都绑着的绳子;穿透那绳子里的身体;最后,又穿透他身后的绳子——
那男人的面容再也不木讷了,瞪着双目,一脸惊措地望着面前的人。
不仅是被刺的人,连同阿沵,全部的人亦都是满目地惊措。
绳子被刺断,慢慢自己脱落。
露出那被刺透的身体,不停从穿透的剑尖滴落出鲜血。
南宫樂的面容依旧没有改变,只是她忽然松了手。不是拔出剑,而是松了手。
她盯着那男人开口道:“谁也不许帮他拔出这把剑,我要他一点一点,血尽而亡!”
不管是木南林,还是殷洛,包括楚襄,他们都从来都没有见过这样的南宫樂。
她的眼中是火,是恨。
不是,殷洛见过,他无数次看到她对他,就是这种神情。并且她也刺过他,只是,没有这般狠厉地直接刺穿过他的身体。
不过南宫樂既如此,总有原因。
南宫樂转眸,接着对殷尚卿道:“看好了,让她……”又转眸,盯着那女人:“连眼睛都不要眨的,看着他是怎么一点点死去的……”
阿沵望着那眼眸,其实不是惧怕,是一种震慑。她知道,一切都败露了,他们完了。
不过无所谓,这本就是一个没那么安全可言的生意。她自做的那一天,又是在这样的地方做,她不就已经想到了吗。
南宫樂转身:“木师兄,阿襄,你们跟我来……”
木南林与楚襄紧跟上。
殷洛还在原地,他还望着那男人在慢慢地倒下。从始至终,南宫樂都没有理会他,如果没有失落,那是不可能的。
殷尚卿望着他家少主,比眼前快要死去的人还要令他心底有所动容。
……
南宫樂找了一整夜,找到最后,在接近绝望的时候,是那两个女孩子,给了她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