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如今随着年纪越来越长,最好不要再随意外出,而娘的话就算眼睛好好的,她现在是寡妇,身份上也不方便,所以家里今后出面的人最好是嫂子,让她将家里这些事都细细的说与嫂子听。
而枝子在听了小姑子说这一批布才换十八文钱的时候就惊悚了。
她记得从昨天她来了后,婆婆跟小姑子出来见了见她,说了一会儿话,然后她回到现在住的屋里累的实在困了就不知不觉睡着了,而她睡着前还听得见院子里‘吱吱嘎嘎’纺布的声音,一直到她晚上醒来,吃过晚饭,又伴随着这织布声睡下。而今天一天除了早晨刚起床那会儿,剩下的时间也是一直在听着婆婆跟小姑子在织布。如今拿出这一匹布肯定也不是这一两天织成的。
这么多天织成这一匹布才卖十八文钱?她要是想靠着织布挣钱给冷老二治腿,和家里的小叔子们娶,不,是买媳妇,她等织布到什么时候啊?
看来,这条路行不通了。枝子很理智的将织布赚钱这条路堵死。
谁知,小姑子有接着说,“唉,要是会染布就好了,会染布的话,再织的精细些说不定一匹布就能卖到四五十文了呢!可惜,我和娘都不会自己染布。”
四五十文!
枝子想了下,染布的话她做鬼的时候倒是去一家染坊待过,那是在南边,那家染坊每天都挂着满一个院子的各色布匹,随着微风摆动,然后浣纱女们嘻嘻笑笑的声音一整天都不绝于耳,她那时候太寂寞了,就觉得那里很热闹,待在那里也的确是待了不短的时间。
不过,后来那家人家因为生意做的大,又没孝敬到位,被新来的同知给找了个罪名罚没家财,染坊也换成了那位同知亲戚的了,她觉得没了趣,不管走到哪里都有这种的贪官污吏,哪里都不是清清静静的乐土。
最让她难过的还是以前那些有着干净笑容的浣纱女们,看着那些有些姿色的浣纱女有的自愿,有的被强迫的跟了那位同知亲戚,最后都落不到好下场,她愤怒,但是,她作为鬼魂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屋里阻止实在是闹心,只能就离开了。
眼不见心不烦,说的正是她当时的无奈。
而在染坊的那段时间她也‘正大光明’的看过染色调料的配置,甚至里面有想偷学的弟子在实验她也有兴趣的跟着看。所以,对于给布染色这一块她还真懂一些。
仔细想了下需要用到的配料,最主要是能够不花钱在山上找到的:像是,红色染料的话有茜草、红花、苏枋;紫色染料的话紫草、紫苏、黄色染料的话有槐花、姜黄、栀子;黑色染料有五倍子、苏木。
这些染料都平常植物就能染出色来,不需要花钱购买。
看来,等过一段时间她在这个家里稳定了,可以跟婆婆和小姑子染一下试试。
没办法,她没自己亲自动手过,所有都是看过别人做,自己没上过手不知道深浅。
在五小叔子的带路下,枝子很快就来到了杨老五家。
杨老五家在冷家的西边,中间隔了两户人家。在这边住的都是外姓人家,大家平日里离得村子有些距离,嫣然形成了自己的独立村庄一样。所有,几家人的关系都很好,互相之间也有些个照应。
所以,杨老五家的见到冷白冽带着一个梳着妇人头的年轻女子过来就猜到了枝子的身份,很是热情的欢迎道,“小五带你嫂子来窜门儿啊!快进来,快进来!”说着拉了枝子的手。
“来了这里还习惯吧?昨天你来的时候我跟你叔去镇上送货去了,没在家,要不然早就想去你家看看你了,呵呵、、、”
说话的妇人正是杨老五的妻子,人称杨大嫂子。矮胖的身材,白白的皮肤,面如满月,一看就是个很和气,很好说话的妇人。当然,她说这话也是客气话,陆枝子是买来的媳妇,冷家本来也没打算办喜事,昨天可以说是枝子进门的日子,要是左邻右舍的都去家里看她了,那肯定是要留人吃一杯喜酒的。
而左邻右舍的正事知道冷家现在的状况,去了也是给冷家添麻烦,还不如不去,过几天总能见到心媳妇。所以,昨天冷家才只有冷家的人,其他什么看热闹和邻里的一个都没有。
当然,现在的枝子是不知道里面情形的,她只当这位杨大嫂子是在说场面话,她没有露出质问的样子,随着这位杨大嫂子的话说道,
“不用杨嫂子您去看我,我这不是来看您了吗!咱们住的近,今后打交道的时间还长,大嫂子可是今后别嫌弃我太叨扰才好!”
“不嫌弃,不嫌弃!你天天来我家里我才高兴呢!”、、、、、、
两个人有你来我往的说道了几句,枝子才将怀中抱着的布匹露出来,“哎呦,大嫂子说话真风趣,把我说的都忘了今天来的正事了。这个、、、我婆婆和小姑子这两天织出来的,织好就让我送过来了,烦请大嫂子给换些粗粮,家里粮食本来就不够,如今又添了我这一张新嘴,可是今后要多麻烦着大嫂子了。”
“说什么麻烦的,不过是跑跑腿,顺便的事。这东西又不用压在我们手里,到了镇上就有人收呢!、、、对了,老大家的,你家要些什么粮食,你自己看看去,选好了我给你称量。”
说着带着枝子来到了东边厢房里,里面摆着几个大缸,还有一些小袋子,里面盛着的无一例外是各种的粮食。
枝子看了看,种类倒是挺多,什么白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