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月殿里人来人往,福央等人从梅西刚回来,指挥着大包小包搬东西。
奶妈抱着娃娃正往里走,就听王爷沉声道,“王妃身体不适,把孩子们都抱走。”
啥?抱走!朱渔噌地直起身子,“那个……那个那个等一下,我……”
“你现在又不晕了?”王爷眸色幽暗。
“晕……还是有那么点晕……但……”
“那和本王谈谈。”
谈啥谈?谁要跟你谈!朱渔挣扎着蹦下地,面红耳赤地想跑去抱娃。
领子又被拎了。
拖回来,王爷好深沉,“想清楚,是晕,还是抱孩子?”
这这这……这种选择题,朱渔手抚额头,“晕……”
“抱走!”
“等,等一下……”朱渔口干舌燥,结结巴巴,“王爷大人,我知道你很震惊,有很多话想问。但我也要消化一下,你容我想想应该怎么回答你好吗?”
行!看你怎么编!王爷十分大方,“你最好想到一个合理的解释。”
合理的解释……朱渔暂时想不到,但她想死几个娃娃啦。尤其想到自个儿可能要被和离,再也见不到儿子女儿,呜啦,好悲伤。
管他的,先抱一个再说。
朱渔扑向小连萌,最爱这团小肉肉,****连亲好几口,“萌宝宝,想不想妈妈呀……啊……连夜,放手!放手!听到没有,叫你放手,那是你老娘的头发啊啊啊啊……”
王爷就那么远远看着。
眼前这姑娘是细作吗?就算是细作,也是个极不合格且心志不坚定的细作。
他终于想明白,为什么这个细作一上花轿没多久就想逃跑。因为她怀了孩子,想脱离岩国的控制,想找一方乐土和孩子悄悄过日子。
她不止一次表达过要独自带着孩子生活的想法。这样的细作,又能为岩国提供什么有价值的情报?
忽然心头流淌过一股暖流,脑子热起来,手心也热起来。原来她不是因为云大将军才拒绝跟他亲热,而是知道自身有毒,不愿意把毒传给他而已。
远远看着这个细作,连城嘴角竟莫名带了笑,那笑容在深寒的夜里渐暖渐融,久久不落。
明安,就算你是细作,本王也会给你和孩子们一片干净的乐土……
那天晚上,朱渔忐忑不安地非要和几个孩子睡在一起。
连萌和连修倒还好,哭哭闹闹几下也就睡着了。只是那连夜,完全就是他爹说的“上房揭瓦”的节奏。
“哇……”连夜哭得歇斯底里。
朱渔累得腰酸背痛爬起来看,“又怎么了,夜夜?我天……你怎么自己下床了?哎呦,谁让你动箱子的?”她连扑带爬蹦下床时,婢子们也奔进来了。
“怎么啦?”珍珠将连夜肿胀的左手放到嘴边吹。
朱渔也将连夜的右手放到嘴边吹,“他把箱子打开,人又不够高,箱子的盖子落下来,就砸了他的两只手……我明明看见他在我脚那头的,眨个眼,他就跑这来了。”
珍珠悄声道,“咱家夜夜少爷这已经像两岁宝宝的表现了吧?”
“是吗?这么下去,岂非他一岁就能像十岁孩子上树掏鸟窝了?天!那他还是留在王府给他爹吧。”
连夜哇哇哭了几声,见成功引起两人的注意,十分高兴,很快就咯咯笑,忘了疼痛。
他乖乖窝在母亲的怀里,打了个呵欠。
珍珠拿来药酒,给夜夜乌紫的手搽了搽,“刚才王爷走的时候特意交待我,说要注意公主您的情绪。怎么了?您情绪又不好?”
明明这几天情绪好得很啊,跟王爷又是亲又是抱的,老远就能听到那辆马车里传出些羞人的声音。
据离得近的侍卫说,亲耳听见王妃吼“我亲到你啦”。这情绪都不好,还要怎么好?
朱渔哀哀叹口气,“一言难尽!对了,这几天王爷要是来,你们要早点通知我,我得装病!最好是能把他拦在外殿为佳。我得好好清静一下。”
“那把孩子们送走……”
“不!我必须跟孩子们呆在一起,才能好好清静。”
“……”就夜夜少爷那上房揭瓦的表现,能让人清静?
此刻夜深人静,连夜也倒在母亲的怀里睡着了。
朱渔看着儿子长长的睫毛嫩嫩的脸,轻轻感叹一声,“连夜睡着了,简直像个天使……”
她低头亲一口儿子,定定地看着,莫名有点想哭。
她知道王爷在等,等一个解释和答案。
可她要怎么说呢?
啊啊啊啊……死明安,你害死我了!朱渔一脸纠结。
珍珠小声的,“公主,您有心事?”
“唉……”
“到底什么事啊?说出来让珍珠帮您分忧呗。”
“这次啊,你分不了忧。知道我刚去见谁了吗?”朱渔衰头耷脑,自问自答,“猪狗不如的庆王!”
“啊!”珍珠吓一跳,“庆王又来咱们王府了?他跟王爷见上面了?”
“自然是见上了。庆王本来已经跑出西凌边境,结果又被王爷抓了回来。”
珍珠兴奋地扬了扬拳头,“血影去抓的吧?估计搞得血淋淋一片,嘻嘻,庆王有得受了。”
朱渔没心思幸灾乐祸,“可是……唉,你去睡吧,我不想说话了!”
她现在最想找来聊天的人,不是珍珠,而是明安公主。
这只怂货太特么害人了!
朱渔咬牙切齿,“你出来,我保证不打你!”
“啊?您说啥?公主干嘛要打我?”珍珠一脸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