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月前,魏国吴城
残破不堪的城墙上,染满了秦魏两国士卒的鲜血,如同人间炼狱一般。
数不尽的秦军,正朝用同胞尸骨敲开的城门,蜂拥而去。
头盔都被人打掉的秦国将领,将魏国的将领狠狠踩在血水之中,将剑横在他的脖颈处,厉声问道:“快让魏军投降。”
魏军将领呵呵冷笑道:“秦军无道,滥杀无辜,世人皆知。魏武卒,有死无降。”
说完后,鲜血从他的脖颈猛的喷了出来,刚烈的魏军将领,竟然,自己把脖颈撞到了秦军的横剑之上。
秦军将领见状,无奈的俯下身子,将对方狰狞的双眼,轻轻抚上。
是条铁血真汉子,可惜,未曾生在秦国。
然后拖着手中沾满鲜血的长剑,迈着沉重的步子,继续穿梭在混乱,厮杀不断的吴城之中。
。。。
一名老态龙钟的老者,缓缓的走在楚王宫漫长的石路上,路上看到他的楚国官员纷纷颔首低头致敬。
满面愁容的楚考烈王用单手支撑着自己的脑袋,头疼的向座下的群臣询问道:“诸位,魏国和韩国已经对秦国俯首称臣,不日就将攻打楚国。”
那名老态龙钟的老者从队列里站了出来,躬身说道:“楚王,为今之计,还是先行迁都,以避秦,魏,韩三国联军锋芒才是。我楚国地大物博,当以空间换时间才是,三国联军乃同军不同心,不出数日,必自行瓦解。”
楚考烈王环视了一周沉默不语的群臣,眼帘下垂,无力的说道:“诸位,觉得相国春申君黄歇的计策如何。”
群臣四目相对,过了许久,才齐声说道:“我等皆以为春申君所言甚是。当迁都,以避三国锋芒,到时联军必定不攻自破。”
一场早就准备好的春申君,从衣袖中掏出一卷楚国的地图,开始与群臣和楚王,争辩起了应当迁都何地。
。。。
感冒还未痊愈的白晓生,一如往日,裹着厚重的被子,躲在家里。
但是,这一日,白府上却来了一位许久未见的客人。
白晓生抽了一下鼻子,跟眼前面容清秀的韩非询问道:“韩兄,这是要出远门吗?”
背着行囊的韩非,躬身道:“此次是因为,韩非乃是要回国,与白兄今生还不止以后有没有再见之日,所以特来告别。”
果然,就是韩非离开的这一天,还是到来了。哪怕是教授齐王建课程,对于韩非来说,也不如祖国的诱惑力来的大。
白晓生无奈询问道:“究竟是何事,竟另韩先生走的如此匆忙?”
“实在,韩国式微,诸强环绕。现在又被强秦趋使,韩非在齐国实在待不下去了。”
这时,姜奴儿用托盘端着两杯升着渺渺白烟的木杯走到屋内,躬身说道:“老爷,韩先生请用。”
白晓生伸出右手,示意韩非先用。
这几日,白晓生对于姜奴儿端上来的每样东西,都保持着一百万分的警戒心。
因为,现在白府已经不比往日,招了许多杂役,所以,白晓生很多事就不太敢姜奴儿这种心思单纯的人说,毕竟谁知道,那些杂役里有没有别国的探子。毕竟,他现在也是名传七国的帝师白晓生。
这也导致了,姜奴儿一直深信白盐是治疗这种古怪瘟疫的良药。看着白晓生一直无法痊愈的身体,便开始打起了各种让白晓生在不知不觉中吃下食盐的方法。
于是一样样深藏食盐的暗器,就在姜奴儿这个单纯少女的手中诞生了。什么粟米白盐饭,白盐水。。。。。。都成了白晓生的日常伙食。
白晓生看着韩非缓缓喝下那杯茶香四溢的茶水后,才放心的端起了手中的茶杯,缓缓问道:“韩先生,接下来的话,可能有些气人。但是,请韩先生多多见谅。”
虽然,李斯留在了齐国,秦王嬴政不知道还会不会接触到韩非,但是,俗话不是说,是金子总会发光的,白晓生,也拿不准没了李斯,还会不会跑出个什么小厮,吕四,张三,来把韩非的著作,言语秦王听。
韩非饶有兴趣的看着白晓生,微微颔首以示继续。
“天下诸国,韩国虽然以“天下之强弓劲弩皆从韩出”而闻名天下,但是,韩国地小国弱,若有朝一日,有人以韩国胁迫先生,还请,先行考虑向齐国寻求援助。韩国若降,也请先考虑齐国。毕竟,这些年齐国如何,韩先生应该也看在眼里。活在齐王治下,也算是个不错的归宿吧。”白晓生说完后,确认韩非陷入沉思之中后,连忙拿起旁边的清水,一饮而尽,还是低估了姜奴儿,没想到,她竟然能将两杯茶水,分别处理。
韩非从沉思中回过神了,咧嘴笑道:“白先生的好意,韩某心领了。若有朝一日,韩国真的沦落的那种田地,韩非一定劝解父亲。不过,在此之前,先让我们痛饮一壶美酒,才是。”
刚好被盐茶齁的还有些口舌发干的白晓生,连忙挥手把姜奴儿叫来,郑重其事的说道:“拿一坛美酒。”
再说一坛的时候,还刻意加重了语气。一坛,总没办法加盐了把。
酒过三巡,敞真言。
醉醺醺的韩非呵呵笑道:“白兄,来日,说不定我们就是敌人了。这天下,韩某,可要九十九。就让我们,看看这天下乱世,会在谁手上终结吧。”
白晓生眯着眼,嗝出一口酒气后,才缓缓说道:“谁能终结乱世,另一人便给他做门客可好。”
韩非伸出右手和白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