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呛人的烟雾与阵阵头痛,罗夏意识到情况不妙,立即冲到厨房把热水壶关了。
什么时候烧的水?为什么地上还有抹布垫?
若不是受到惊吓,刚刚醒来的罗夏可能不会有这么快的反应速度,此时此刻他只觉得头晕目眩仿佛心肌缺血一样难受,在地上蹲了好一会儿,才逐渐缓和过来,想起之前发生的事。
手腕上没有手表,身上没有卡片,一切仿佛只是一场荒谬的噩梦。
拿自己的梦境去麻烦朋友查实确实是很丢脸的事,不过罗夏此时此刻有一种浑身发毛的预感,就像坐在娱乐厅里,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有丧尸从黑暗中偷袭自己一样。
一种异样的直觉告诉他,如果自己不主动寻求机会,情况就会越来越糟。
“嘟,您拨的号码不在服务区,请稍后再拨或转接语音提醒……”
遗憾的是,苏鹏并不在,罗夏也不知道他之前找自己当管理是不是想当甩手掌柜。
要打给林淑雨或陈冲吗?罗夏怀疑他们俩都和心智牌有关,只要自己不要脸一点,拿蓄意谋杀未遂做威胁向他们逼问情报,应该可以……
“嘟,您播的号码是空号……”
“嘟,您播的号码已停机……”
罗夏开始有点慌了,他尝试着联系自己能够信任的所有人,却发现不是停机就是关机,根本没有能接通的。
什么情况,打了盹儿就世界线错乱了?
罗夏收拾房间迅速洗了个澡,不知为何,那种被跟踪的,被盯上的感觉让他浑身上下起鸡皮疙瘩。
尽管他现在觉得很饿,却不敢自己做饭吃。
洗热水器都是先烧热,再拿干燥的搓澡手套隔着手掌关闭电源才敢洗,炊具刀具都是小心翼翼的收进柜子里。
随后,罗夏决定动身前往苏鹏的网咖,这样巨大的精神压力他是难以独自承担的,不找朋友问清楚,以后恐怕是寝食难安了。
苏鹏曾经给过罗夏一张vip金卡,上面的地址很详细,距离也近。
最坏的情况,罗夏还可以报警,先和警察一起呆着总好过独自承担。
“老板,一杯冰绿豆汤。”
罗夏擦了把汗,接过冷饮按在太阳穴边上勉强让自己镇定一点,眼看公交车靠近,遂跟着人群开始排队。
车近,罗夏慢吞吞的跟在后方,混在人群里让那股浑身不自在的感觉减弱了不少。
但是,怪事并未停歇,反而变得越来越多。
罗夏拿着钱包往刷卡器上贴,却是怎么刷都没反应,打开钱包一看,发现自己的公交卡居然不翼而飞。
取而代之的,是一张画风阴沉血腥,曾出现在“梦里”的诅咒卡!
“你要有麻烦了……”
耳根脖子处忽然有人吹了口冷气,微弱而邪恶的耳语惊得罗夏浑身一个哆嗦,连忙将诅咒卡拿出来丢掉,慌乱之余塞进去2枚硬币,抓着扶杆钻到了最挤的后门边。
“没长眼睛啊!踩到老子脚了!”
“别挤啊你,不急着下车老往门口挤什么挤,本来人就多。”
“对不起,对不起,我一会儿就下。”
罗夏连连道歉,拿着绿豆汤的手放在哪也不对,随着公交车的一阵阵摇晃,被燥热空气蒸得不耐烦的人群显得更加暴躁。
好在没出什么事,公交车驶过几站以后,罗夏下车转车。
这是一条馆子街,类似于大学城商业圈和美食街的结构,来来往往的行人和学生络绎不绝,许多面馆摊子的占道经营也没人管,更是有人喜欢坐在街边的树荫下摆桌子打麻将。
香辣牛肉和蒜末鸡汤蒸煮的香味传来,罗夏看了眼手机导航,下一趟公交车还有很久才来,便去买那家老字号的杂粮卷饼。
排队等候,心神不宁的罗夏目光四处游弋。
起初,闹市的环境噪音让罗夏觉得很混乱。
慢慢的安静下来,罗夏注意到那边的麻将桌旁,一个孩子的哭闹声格外刺耳。
“妈妈,我要吃卷饼,我要吃卷饼!”
小孩抓着妇人的胳膊不断摇晃,边上还有他的一个同伴,妇人似乎正陷入紧张的牌局,表情显得极为不耐烦。
“一边去,找你爸要去,别把妈妈打麻将的‘火气’都吵光了。”
“我要吃,我要吃嘛!”
“你烦不烦,再吵老子打死你,刚吃牛肉又吃卷饼你吃不醒啊!”
“走不走!给老子滚!我数,一!二!三!”
女人话音未落,小孩已躲到一边。
一边抽着烟,一边和三位对手打得唾沫横和坐地上耍赖的举动。
这样的家长在这座城市很常见,罗夏对此早已见怪不怪。
别人的家庭,别人的教育,不关罗夏的事。
默默的等来一份卷饼,罗夏便走到站台去等车,不知为何他觉得有点眩晕,仿佛感冒发烧没胃口一样,明明刚刚还很期待的卷饼,此时此刻却毫无滋味。
捏在手里,卷饼似乎有点硬过头了,好像脆饼填料是炸焦的一样。
背后被刺伤的地方隐隐有点幻痛,这让罗夏倍感无力,只是觉得时间变得很漫长,越是在意那辆公交车,就越是等不到。
就在罗夏陷入恍惚眩晕状态之际,他忽然觉得手边一动,一个眼熟的身影出现,抓着他的塑料袋就往旁边扯。
“给我,你给我,我要吃!”
小小年纪,力气竟是不一般的大。
罗夏眼看那塑料袋要被拉破,下意识的松了手,却是被这小孩偷袭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