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初十。
夜。
洛阳,皇城内,西宫。
东汉的首都为洛阳,而皇宫位于整个洛阳城的中央地带,分为南宫、北宫、东宫、西宫、长秋宫、永安宫、永乐宫。
其中,南宫和北宫为上朝、朝贺议政、举行国家庆典之宫,西宫为寝宫,东宫为皇太子所居之处,长秋宫为皇后住处,永安、永乐两宫为皇太后居所。
由于今天上午刘宠联合刘虞的两万大军,攻破了洛阳城门,已经杀入城中。
为了保全皇帝刘宏的性命,以防不测,张让、曹节等中常侍,挟制刘宏藏于西宫,紧闭皇宫大门,并派北军主将田晏亲自把守。
“张常侍,你们为何要陪朕藏在这西宫之中啊,莫不是外面有贼?”
在这急要关头,十六岁的刘宏说了一句让曹节等人哭笑不得的话。
张让恭敬的回答道:“外面有臣子作乱,我等来此,是为了贴身保护陛下。”
刘宏用大度的口气道:“爱卿忠勇可嘉,朕该如何赏你啊?爱卿有什么要求,尽管开口!”
“赵常侍,你来服侍陛下就寝,我等还需到外面布置一番。”张让不想跟刘宏在这里闲扯,给了旁边的赵忠一个眼神。
赵忠何等聪明,立即明白张让的意思,于是开口道:“为了保护陛下的安危,张常侍还要出去联合田将军一起布防,就由老奴来服侍陛下就寝罢!”
他的话音未落,张让与曹节就起了身。
等赵忠的话说完,张、曹两人已经到了宫门外。
“皇帝似乎到现在还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你是用了什么手段,才能做到这一点?”
曹节非常好奇,他是侍奉过汉桓帝刘志的,知道刘家的皇帝是什么德行。
如今刘宏已经十六岁了,已经亲政,经常在朝会上接触各个朝臣。
张让想要控制刘宏或者蒙蔽圣听,并不是件容易的事。
张让阴恻恻的笑了笑道:“曹公认为,一个被酒色掏空了身子的少年郎,会有精力关心江山社稷么?”
说罢,两个小宦官领着一个婀娜多姿的二八少女,走进了西宫。
“看见了?小皇帝的心思都在这上面,一日不近女色,他就难受。”张让看着那少女的背影,对身旁的曹节说道。
曹节担忧的道:“你确定段颎会亲率大军前来增援?”
“田将军派了十名信使,走四个方向,不可能全被拦截。”张让对田晏的布置很有信心。
曹节又道:“如今洛阳城破,城中还有许多朝臣家眷。你以皇帝名义的命令田将军率领全部北军镇守皇宫,却对那些朝臣家眷置之不理。难道就不怕那些朝臣看出点什么?”
“他们自家性命都难保了,哪还有心思去想这等事?别忘了,他们家中皆有部曲,足以联兵自保。就算日后他们问起,我等也可以这个理由搪塞回去。”张让眼神中透露着狠毒道。
就在两人聊天的同时,刘虞跟自己的班底也正进行着激烈的讨论。
他们霸占了张让的府邸,此时就在张府客厅之中议事。
“洛阳城破,下一步便是攻下皇宫。谁愿为先锋?”刘虞意气风发道。
他由不得不意气风发!
有了东海义军的加入,刘宠与他只用了半日便攻下城门,率军打进了洛阳。
张让的家也是他刘虞亲自领兵抄的,这等功绩,不可谓不大!
他终于开始膨胀了,原先被压制的野心犹如得到雨水滋润的小草,拼了命的疯长,很快占据了他的内心。
“启禀主公,末将愿为先锋!”笮融、朱治、糜竺三人异口同声道。
刘虞看了一眼捻须不语的陶谦,想了想道:“明日的的战斗非常关键,若能先陈王一步攻入皇宫,便是泼天大功!”
顿了顿,他故作犹豫道:“所以,先锋官一事,需要慎重!”
就在这时,沉默的陶谦忽然道:“启禀主公,属下有一策略,可保万无一失。”
“快快说来!”刘虞急不可耐道。
陶谦慢腾腾道:“主公可亲率先锋勇士,以笮将军为左路先锋,以朱将军为右路先锋,以糜将军为中路先锋,三路先锋队齐头并进,谁先杀入皇宫,谁就算头功!”
“大善!”此计策深得刘虞之心,令其忍不住赞道。
“此外,为了防止陈王先我们一步攻入皇宫,我属下还有一策。”陶谦高深莫测道。
这可是特别关键的一个策略,只要能先陈王刘宠一步“救得”皇帝刘宏,谁就等于执掌了社稷权柄。
在众人期待之中,陶谦捻须道:“此事需要主公亲去拜谒陈王方能成功。”
刘虞惊讶道:“原闻军师高论!”
“主公可去与陈王商议,约定明日卯初同时出兵,而到了明日,我等只需提前半个时辰发兵,即可先陈王一步入主皇宫!”陶谦侃侃而谈,说出了他的计策。
所谓兵不厌诈,他的这一招乃是彻底的欺骗。
刘虞问道:“可是,陈王若是事后埋怨我等违背约定,该如何是好?”
“到时候主公就说早上遭遇突袭,不得已动刀兵,并非故意违反约定!”陶谦无所谓的道:“何况,功成之后,他们难免要看主公的号令行事,敢不敢质疑还另说。”
笮融阴笑道:“军师好计策!”
朱治、糜竺只是觉得对自己一方有利,也附和着大大赞扬陶谦之计。
“事不宜迟,属下愿陪主公即刻动去拜谒陈王!”陶谦算了算时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