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头廊下躺着一个人,浑身是血。
秦子赢上前一看,不由得大吃一惊,这人竟是自己身边的随从。
“薛甲,你这是怎么了?”秦了赢顾不得对方一身血污,连忙蹲下抱起他急忙问道。
秦黛心见状,忙招手让那个来报信的小丫头过来,嘱咐她去自己房里取上次奶娘用的那个药瓶,里面装的是能救命的药。
“你找玲子,问她要。”
小丫头大概是被吓着了,又知道人命关天,因此不敢怠慢,急忙跑着去了上房。
玲子正在门前侍弄花草,听那丫头上气不接下气的说了一通,才明白有人受了重伤,正等着那药救命。她二话不说,转身进屋里开了箱笼,拿了小瓷瓶亲自往前厅跑。
“小姐,药。”玲子把药递给了秦黛心。
秦子赢正抱着那个受伤的人说着什么,那人伤势较重,说话声间极小,秦子赢要把耳朵贴在他的嘴上面,才能勉强听清。
秦黛心接了过来,直接倒出两三粒,上前对秦子赢道:“大哥,这药有奇效,能起死回生,你让他服下,或许还有得救。”
秦子赢听了这话,眼里闪过一丝希望,连忙接过药丸,掰开那人的嘴,逼着他服下。
“请大夫,找擅长外伤的。”秦黛心觉得这个人没受内伤,不过是失血过多而已,因此先行为他服下续命的药,再去找刀伤大夫来医治。人应该就没有大事了。
玲子点了头,“奴婢亲自去。”事关人命,她不敢大意,一路跑着往前头去了。
“大哥。人怎么样了?”
“晕过去了。”
秦黛心喊来几个人,对他们道:“大少爷的随从受了伤,不宜移动,你们把他抬到厢房里去,简单为他清理一下伤口,要用烧酒和开水,懂了没有。”
众人连忙应了,七手八脚,小心翼翼的把人从外头抬到厢房去了。
四下无人,秦黛心这才问秦了赢。“大哥。怎么回事儿?”
秦子赢满脸恨色。一拳砸在身边的树干上。
“这人叫薛甲,是我的随从,我派他四处寻找我义妹的下落。”
秦黛心方才记起。铁义侯府的千金似乎走失了。
“有线索了?”
秦子赢点了点头,道:“薛甲找到了寒衣,发现她被人拘着,处境危险,他想回来报信,不想却被那些人发现了,一场恶战在所难免,他拼了一死才跑回来了。”
“他之前可说清了铁小姐的下落?你带着人去,总要把人救回来才成。”
秦子赢只道:“我只怕薛甲已经打草惊蛇了,那些人可能已经把她转移到别处去了。”
秦黛心不知说什么来安慰他好。只道:“那也不一定,没准儿他们觉得薛甲没命回来报信也不一定。”
秦子赢唉了一声,“我得通知义父,他若是能亲自来,便最好不过了。”其实秦子赢心里也没有底,现在是非常时期,时局动荡,铁义侯身兼重职,根本腾不出时间来台州,他这人一向铁面无私,断然不会为了自己的女儿而视朝政和军中大事于不顾。
或许世子会替他来也不一定。
就在这时,玲子带了两个大夫跑了进来,其中一人年纪较大,一把胡子全白了,背着一个药箱子趴在一个青年人的背上,那个年青人也就二十多岁的年纪,长得敦实憨厚,跑得满头大汗。…
“少爷,小姐,这位大夫最擅长看外伤,这人是他的徒弟。”玲子气喘吁吁的,想必也是怕耽误了救人,一路跑着去,跑着回的。
秦子赢忙道:“两位,我兄弟受了很严重的伤,还请你们一定要尽力医治。”
那年纪大的大夫一摆手道:“医者父母心,闲话少说吧,带我们去见病人。”
秦子赢“唉”了一声,连忙亲自引着二人去了厢房。
秦黛心望着三人的背影,冲着玲子道:“你该不是拿刀把人逼来的吧?”
玲子脸一红,“没有,奴婢才不会那么鲁莽呢,情况紧急,那老大夫医术虽然高超,可身子骨却不大硬朗,坐不得马车,又跑不了,还是他徒弟背着一路跑来的。”
秦黛心听了不免赞叹一番,心想没看出来,那大夫胡子一大把了,竟还是个十分有医德的。
过了半天,厢房的门才被推开了,秦子赢亲自搀着那满头是汗的老大夫出来,后面跟着的那个壮汉子也没好到哪儿去,一身的汗不说,手上衣裳上还沾着不少的血。
秦黛心皱眉,这是去救人了,还是去杀人了?
那老大夫和他徒弟这副模样,肯定是不能立刻回去了,秦黛心忙把人让进厅里,让人为他们准备了洗漱的温水,又备下热茶点心,这才算完事。
“大夫,人怎么样了?”
那老大夫喘了半天的气,才道:“人是救回来了,他受伤严重,失了很多的血,不过好在没有损伤内脏,又极时服下了救命的丹药,算是捡回了一条命,我写个方子,先抓住几副要吃吃看,外服的刀创药也要每天用,过几天老夫再来复诊。”
不管怎么样,人总算没事。秦黛心松了一口气,让人准备笔墨去了。
老大夫先是吃了几口茶,随后提笔写起方子来,他徒弟就在一旁看着,模样认真。
“让人去抓药吧!一剂口服,一剂外敷,老夫都作了标注,千万别弄混了。”老大夫斟酌了一番,终于搁了笔,把方子递了过来。
秦黛心让玲子接了药方,同时递给老大夫一锭银锞子,把二人送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