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格台脸上的笑不见了,随后眼神里多了一种叫杀意的东西。
古得术是谋臣,不是死士,看到曼格台杀意凛凛的眼神,腿肚子不由得打了颤。古得术是边野蛮人,没有大雍清流名士的捍卫名节,视死如归的气魄,他不迂腐,也很惜命,想到此时自己的处境, 身上就不由得冒了冷汗。
他是多困铎的使节,奉命前来商讨共同对 敌一事,任务十分艰巨,铁蒙 托合将军的意思,是让他取得格日桑耶的信任,关键时候给王庭这些自以为是的人下点绊子,神不知鬼不觉的折损他们的实力。如果现在他就惹毛了曼格台,日后要怎么完成酋长交给他的任务?况且看这样子,曼格台是想杀他的,万一真要是死了……
古得术哆嗦一下,不敢在想,目光轻很移,明显是认了怂。
曼格台毫不客气的冷笑一声,就差指着他的鼻子哼哼了。
格日桑耶这才道:“好了,都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没必要弄得这么僵。”
古得术就坡下驴,“大汗说得是。”
格日桑耶看也台道:“他也没有恶意,想来是死了人,心里难受罢了。”
格日桑耶这话,差点把古得术气个跟头。
曼格台从善如流的道:“是,儿子明白,不过是一时激动,这才说了许多话。”
格日桑耶点了点头,对古得术道:“辛苦你了,时候不早了,我想使者还是回帐中休息吧,有什么事情,他日再议。”
古得术正愁不知如何离场日又要耶行礼,“是,紧尊大汗旨意。”
格日桑耶点点头,唤了几个侍卫道:“带使者下去休息吧!”
古得术知道格日桑耶是想派人看着自己的一举一动,心里虽然微微气恼,可是也不好反驳格日桑耶的话,到时候这老狐狸说他不是诚心诚意对敌的,一句话就能要了他的小命。
古得术很聪明,没有表现出情绪,跟在那些侍卫身后离开了。
曼格台这才松了口气,他真怕一个不注意,一把掐死这个老浑蛋。
“说说吧,怎么回事?”格日桑耶的口气变得十分不好,没有外人在场,他的态度变得冷硬起来,跟先前的慈父模样完全不同。
曼格台见怪不怪,只道:“大汗,那些人确实是擅自行动,不听指挥,正因为如此,他们才会打草惊蛇,丢了命,怪不得别人。”他这话,半真半假,用来糊弄别人或许能成功,可是格日桑耶从来都不是那种听信片面之词的人,哪里会让他这般容易就糊弄过去!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打算,你自己到底有几分是在为王庭打算着的,你心里清楚,不过, 这次的事情也就算是歪打正着了吧!”毕竟多困铎损失了不少人,这些暗探虽不是最一等一难得的细作,可是也是万中无人的情报人员,这一下子就死了十多个,多困铎不吐出三升老血来,才怪。
“明天晚上,你带着人再去!好好摸一摸那些人的底细,谨慎一点。”
曼格台想了想,并没有一口应承下来,反倒问道:“大汗,此时再去,是不是有些不太合适?他们已经打草惊蛇了,这……”
格日桑耶只道:“你懂什么?这些人底细不明,如今又遭遇了一回暗袭,警惕性势必要大大的提高,你明天去,一夕之间,他们也准备不了那么充分,若是再晚去,我怕他们会布了一张大网,等着关闭放狗,到时候,你就该吃亏了。”
私底下格日桑耶对曼格台的态度很值得推敲,他既恨曼格台,又有点欣赏他,偶尔眼神里还会带一丝长辈对晚辈的喜爱之情。可惜二人身份在那儿呢,不论如何这种感情也不会真的扩大成了父子之情。
曼格台对格日桑耶颇 为忌惮,但也听得出来此时他是真心真意的为自己打算,虽然前脚把人踢出去出生入死有点不讲究,但他的话其实说得有道理。
曼格台想了想,便道:“好,如此,我先带人下去休息了,明日暗夜时,再去就是。”
格日桑耶露出了一丝欣慰的表情,挥挥手,算是打发曼格台下去了。
曼格台微微行礼,躬身退了出来。
天渐渐亮了,曼格台的心情不由得沉重起来,他朝着东方的天际叹了一口气,带着两名心腹手下回了自己的帐中。
与此同时,远方铁蒙托合的帐中,铁蒙托合正不安的在帐中走来走去,他背着手,神情严肃,和往日嘻嘻哈哈的模样完全不同。
一旁的慕容景冷眼瞧着,脸上面无表情。
天气渐渐热了,他脸上的长巾除了,却还戴着那副薄如蝉翼的人皮面具。
铁蒙托合没得到玉玦的消息,却听闻大雍皇帝派人来攻打王庭,心里一时又慌又堵。慌得是内 战被迫结束,他先前的图谋打了水漂,一个响也没有听到,慌得是自己手中人不多,多困铎除了给他加派了几个谋士过来以外,却没有半点加派兵力的意思!
格日桑耶是什么人?他那人最是小气,记仇不过!眼下虽然停止了内 战,共抗强敌,但谁也不知道他心里是怎么样的!那老小子一向诡计多端,万一使诈,这个时候把自己这支队伍悄无声息的肃清了,他也是干得出来的!
铁蒙托合又走了几回,才停坐下来,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转头问慕容景,“段贤弟,你也帮我想想办法,看此时应该如何办才好。”他手里勉勉强强才有五万人马,面对大雍的二十万大军,他几乎成了迎头炮灰!要是大雍人发难,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