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再次扫过身旁男人的脸时,突然一阵恶寒。
他不知道唐方究竟在打什么主意,但是心里有一种非常奇怪的感觉,模模糊糊觉得事情不是那么简单,似乎艾琳娜就是一个鱼饵,他就是那条上钩的鱼。
把自己的未婚妻当做棋子来利用……这个家伙简直阴险的可怕。
“我想……你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唐方的话打断他的思绪。
只有他自己知道,那个艾琳娜根本不是“艾琳娜”,其实他完全可以在警卫杀了两位王子后让斯莫尔看看“艾琳娜”的真实面貌,打消勋爵阁下心里的龌龊想法,顺便看看对方脸上会生出多么精彩的表情。
然而,他不会这么做,因为他还要利用拟态雏虫继续阴人,因为斯莫尔只能算是额外钓到的一条小鱼……已经对他没有任何威胁的小鱼。
是的,在他眼里,斯莫尔只是一条小鱼,大鱼另有其人。
他总是善于因势利导的,他总是善于以小博大的。
“我知道。”斯莫尔知道唐方在警告他不要把这件事说出去。
他当然不会在“唐方”之名如日中天的时候把欺负艾琳娜的事情说出去,至于以后会不会说,需要视情况而定。
唐方嘴角噙着一抹冷笑,视线扫过他的脸,没有停留,最终落在重新恢复运作的2号大屏幕上。
卫兵的步伐很平稳,目光很平静,表情很平和。
他们迈过缓慢扩散的血迹,迈过横七竖八的尸体,迈过光与暗的交错地,走入行宫大门另一边的世界。
贾思帕想不明白唐方有什么打算,力诺瓦心情很好,因为狮心王独立舰队一方的战斗力要远远超过第23游骑兵团。
营救他们的力量越强大,唐方受到的压力也越强大,最终只能选择妥协。
还是那句话。投胎是一门技术活,当他们从伊丽莎白肚子里出来的那一刻,便注定比许多人高贵,比许多人富有。比许多人强大,可以完全释放心里的**,踩着别人的头,坐在臣民的脊梁上,享受来自物质与精神上的满足感。
没有人可以逃脱权力的漩涡。没有人……哪怕是唐方,一样要遵守那些看得见与看不见的规则。
在图兰克斯联合王国,贵族阶级的意愿便是这些规则的源头。
力诺瓦习惯傲慢,善于傲慢,因为王权从来都是傲慢的……
直到那两名卫兵走出行宫,走下台阶,用寒冷的匕首割断他的喉,也斩断了他与生俱来的傲慢。
血液喷到天空,又变成许多落红,打在汉白玉砌成的台阶上。很鲜艳。
当傲慢的表情变成死前抽搐,那种瞬间由天堂陷入地狱的景象,很戏剧。
力诺瓦直到倒在地上,听着喉头哗哗的流血声,咽下最后一口气,依然不相信眼前的一幕,认为是在做梦。
他怎么可能在这里,被这种方式杀死呢?怎么可能!
作为这个国家的王子,怎么可以如此没有尊严的死去?
穹顶的舰队那么近,仿佛触手可及。他的生命却被那些蒙住眼的红越冲越远。
他从生下来就与普通人不一样,换句话说,高贵与生俱来,但是在死亡的一刻。却跟普通人没有什么不同。
伤口很疼,身体很冷,声音很远,恐惧很深。
力诺瓦最后蹬了两下后腿……死了。
与此同时,另一把匕首在贾思帕白皙的脖子上划出一道红线,鲜血像单薄的水瀑快速淌落。
比起力诺瓦的不解与茫然。他脸上更多的是后悔与怨恨。
那两名卫兵是斯莫尔的人,不是唐方的人,但是他很清楚,真正收走他们性命的人正是那个可恶的家伙。
他与力诺瓦利用斯莫尔,摆下一场鸿门宴,要杀唐方。
唐方也利用斯莫尔,假警卫之手,反杀掉两人。
一切始于斯莫尔,一切又终于斯莫尔。
他们画了一个半圆,唐方画了另一个半圆,于是这个圈画圆了。
贾思帕扑倒在地,鲜血漫过面皮,浸红了眼帘。
图兰克斯联合王国两位王子的生命就这样画上句号。
那两名卫兵得手后转而攻向旁边的森巴特与几位骑墙派领主后代,旁边的两名幽魂特工终于反应过来,迅速举起手中agr-14,非常精准地击中2名警卫的头颅,救下森巴特几人。
里维斯死了,斯汀格死了,贾思帕死了,力诺瓦死了,两名警卫也死了。
草地上的血已经凝固,乌沉沉的,压得草叶上下摇摆。
石板上的血还在流淌,蜿蜒远去,在低洼处积成一块块小血泊。
空调系统送来的风裹带远方花草芬芳,冲淡了那些血腥。
几位骑墙派领主后代只觉手足冰冷,呆呆望着贾思帕与力诺瓦二人的尸体。
他做了……他真的做了。
虽然没有证据显示是他做的,但明眼人都知道谁是幕后主使。
就像里维斯与斯汀格一死,没有直接证据证明贾思帕与力诺瓦跟这次暗杀事件有关。
两名卫兵一死,也没有直接证据证明唐方与斯莫尔跟两位王子的死有关。
这家伙真的很阴险,以敌人的手段反过头来干掉敌人,这不仅仅是报复,还是讽刺与嘲弄。放到贾思帕与力诺瓦身上,就是对王权的最大蔑视与挑衅。
关键是,空间站外面已经成为前线战场,第23游骑兵团与狮心王独立舰队的交锋一触即发……不,是老派势力与新派势力的火并一触即发。
森巴特的脸色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