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姬知道,梁成飞心里的痛苦不是她能安慰的。
因为这种痛苦不是来自于她,而是来自于肖如虹。
所以她很羡慕肖如虹。
但即便这样,也没有丝毫影响她对梁成飞的感情,她帮助梁成飞是真心的,现在,这也是她唯一能做的,因为这已经是最后的希望。
在初夏,黑夜比白天短很多很多。
可对黑夜中的人来说,却觉得它太长太长,无边无际,就像在沙漠中迷失方向的人,待到走出沙漠的那一刻,具有相同的惊喜。
对北姬来说就是这样。
她本来不会喝酒,梁成飞本来不会劝酒。
因此,梁成飞喝下了所有的酒,北姬却喝得很少。
梁成飞醉倒了,像是先走出了黑夜,黑夜里便只剩下北姬一人。
她身上很单薄,湿气一层又一层的洒下,很快就要形成露水。
她的衣服湿了。
她其实早就抱住了梁成飞,他对她来说就像黑夜中的灯塔,就像沙漠里的绿洲,就像水中的稻草。
但她的心并不能平静,她的身体也在冷风中颤抖。
第一抹的晨曦,在天边泛起鱼肚白,黑夜无处可藏,终于消失在北姬面前。
北姬站起来,看着脚下熟悉又陌生的城市,又忍不住看了看旁边熟悉又陌生的人。
她的心境,该如何来形容呢?
她本不必来这里受罪的,但是,她真的为了梁成飞什么都愿意么?
她犹豫了,至少还有一件事。
见到梁成飞醒来,她没有说话,径直朝着山下走去。
她从来没有如此凌乱的装束出现在梁成飞面前,从来没有穿过这么丑的衣服。
仿佛在梁成飞身边发生的事,都是从来没有过的。
梁成飞大肆发泄一通,一觉醒来,浑身又充满了斗志,仿佛就算天漏了他也有信心补上。
这本就是男人和女人的区别。
这本就是梁成飞永远不倒的动力。
就像夕阳一样,不管再疲惫,它终究会变得灿烂重新升起来。
而人伫立在天地之间,滋养在阳光之下,也永远不会倒下。
北姬没有说,梁成飞也没有问。
他径直将车开回了名艺,然后,就进了她的房间。
北姬说话了,柔声道:“宗主若是没有休息好,再去休息一下吧!”
梁成飞摇头道:“此时有一壶晨茶,那就是人间美味了。”
北姬亲自为梁成飞泡了一壶茶,热气腾腾的端了过来。
而后,轻轻躬身道:“宗主请喝茶,北姬去梳洗一下。”
梁成飞坐在透明的落地窗前,看着刚刚升起不久的晨曦洒落,将房间里照得一片柔黄,安静的房间,气氛显得十分融洽。
不一会儿,北姬的手下婧儿和另一个女孩,便将烧好的热水一桶一桶的提了进来。
作为一个小女孩,竟然可以轻松的提起一桶水,光是这一点,也透露着她们其实也身手不凡。
梁成飞发神的看了一会儿,才意识到北姬大清晨的又要泡澡,坐在椅子上顿时有些尴尬。
特别是婧儿站在门口那最后一声嬉笑:“我们的宗主大人,您和老板大早上就要洗鸳鸯澡啊,你们也太有雅致了吧!”
说完这话,碰的一声将门砸上,继续嬉笑道:“宗主放心,婧儿已经锁好了门,谁也进不去了。”
“…………”梁成飞茫然的坐在落地窗前,心里莫名。
过了几秒,他才将尴尬的目光投向北姬,道:“我只道是休息,忘了你泡澡的习惯,我先出去了。”
说着起身,就准备出去,然而走到门口,发现婧儿说的话一点不假。
门竟然让她从外面上了挂锁,婧儿一开始就喜欢耍些小伎俩,现在更是毫不客气的将两人关在了一起,这一点真是让梁成飞奇怪不已。
也就在这时候,北姬说道:“我是属下,当然不能赶宗主走,宗主对我视如亲身随从,自然也不会对北姬做什么,因此,宗主又何须介怀呢?至于名声,我这小园八年来也没进过什么男人,就算宗主在我房间住一年,也不会有人知道,更何况北姬其实并不在意呢?”
“那就好,那就好,是我梁成飞唐突了。”梁成飞心里很汗颜,他若是知道昨晚北姬抱住他睡了一晚,也许就不会像此刻这样想了。
北姬微微低头道:“给宗主带来的不便,还请宗主见谅。”
北姬说完这话,伸手拉上帘子,顿时,她的人在帘子之后变得模糊起来。
但是,那一道倩影仍然清晰可见。
她的动作很美,哪怕一个解扣子的动作,都仿佛充满了柔情。
当那一道完美的倩影跳跃在帘子之上时,梁成飞的心都已经提紧,他突然很紧张,脑袋里一片混乱。
然而,比之更加紧张的是北姬,房间并不热,她的衣服并不多,但是她的额头上都沁出了丝丝细汗。
梁成飞不懂她为什么要这样做,北姬也许自己也不懂为什么自己要这样做?
她背对着梁成飞,每一步都走得那么慎重,上了阶梯,慢慢躺进浴缸里。
梁成飞转回头,一口气将整壶茶都喝了下去。
缓缓的水声在流动着,北姬用水浇着自己的胳膊,软弱无骨的手臂,组成完美的线条,生动的跳跃起来。
这种带着洁癖的泡澡,梁成飞想不通,他也不能问。
然而,北姬却忽然道:“宗主此时心里恐怕在想,我为什么早上泡澡,为什么每天都会用花浸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