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屋子,这间屋子仍然是三年前的那间屋子,这间屋子仍然如三年前一般昏暗,窗户和门都紧紧闭着,唯一不同的可能就是,三年前有两个人把自己关到了屋子里,而现在只剩下了一个人把自己关在了屋子里。
孱弱的光,从缝隙中钻了进来,把自己关在屋子里的这个人,没有束发,任由头发散乱的游荡在空中,这一头三年间忽然生起来的白发已经让这个男人有够显老了,如今他的头发如此一披,那在空气中苍老无力的白发,更促进了他的衰老。
这个人是沈易,三年前在这间屋子里的也是沈易,任谁都不会想到这个三年前还以一身蛮力闻名于江湖上的男人,竟会衰老的如此之快!
自沈风一和他争吵走开后,他就紧闭上了窗户和屋门,像三年前的沈竹一样,把自己关在了屋子里,不吃也不喝,他不想让任何事情或者人打扰他思考的时间,他比任何人都知道自己身体的状况,他知道自己这副病恹恹的身体难以再支持他在这世上活太长的时间,若不是憋了一口气,拼了自己最后的意志也要强撑到这一届掌门比试,他恐怕早就驾鹤归去了。
沈易深知自己不能太早的倒下,若他倒下了,这无人掌管的天剑门必会大乱,于内,天剑门的弟子们或许会因为争夺掌门之位而自相残杀,于外,那些妖派邪门定会趁乱对天剑门复仇。
天剑门对于他的意义,于天剑门对沈竹的意义一样,对于这二人来说,天剑门都是他们要不惜性命也要守护的东西,而他身上此时背负的东西比之沈竹,有过之而无不及。
沈易他的身上背负着沈竹的信念,同时也背负着他自己的信念。
除了这个之外,支撑着他活到现在的,还有他对沈风一的愧疚,虽然过去了三年,虽然这三年足够让一毛头小子成长为一个深知世故的人,但就算已经过去了三年,他还是无法原谅自己,无法原谅自己在三年前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侄子坠入到那深崖之下。
在这三年里虽然所有人都认为沈风一必死无疑了,但他始终有一种直觉,他始终相信沈风一还活在这个世上,活在了一个他们所有人都不知道的地方。
而最后,沈风一的归来也验证了,他沈易在这三年间的直觉是正确的,就算沈风一回来后的举动很异常,他也未对这个“孩子”有过一丁点的怒气。
他知道沈风一的本性,他也知道三年足够让一个人变了脾性,但他更相信沈风一的初心,他相信沈风一是不会变得,如今他所做的一切都知识因为对自己有了误会而已。
在他把自己关在屋子的这段时间里,他一刻都没有休息过,他一刻都没有停止过思考,在这段时间里,他几乎把天剑门上下,包括在门内和在江湖上云游的弟子都想了个遍,可他始终想不出害了沈风一的那个人是谁?
他对于天剑门上下的每一个人都十分相信,这样的他,当然无法想出是谁害了沈风一,他想不出天剑门上下任何一个人去害沈风一的理由。
沈风一是天剑门百年难得一见的天才,按照沈易来看,沈风一的出现,是天剑门上下所有人的一件幸事。
“如果风一他说的是真的,那么那个人到底是谁?是谁害了他,那个人的目的究竟是什么?为什么都过去了三年,那个人既然已经得了手,为何再没见到他的下一步动作?”
“会不会是风一他因怒火而影响了自己的思考,入了魔障,无法走出来?”
其实若那个人是真的存在于门内的,最简单的办法就是他把三年前每一个人在那个夜晚都做了什么调查出来,严厉的调查出来,但这最简单的办法,对于沈易来说却是最难的办法。
其一,他深知若自己如此做了,在天剑门内会引起一阵不小的轰动,除此之外,天剑门上下的门人弟子们定会互相猜疑,怀疑起来,人心呐,把它弄散很容易,想要把它再聚起来就难得多了。
其二,他的这副身体,能够再让他坚持活多久,他都不知道,这副身体连自保都做不到,更不要说是去挨个调查天剑门的弟子们了。
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他望着只有一点光亮的天花板发起了呆。
“世事总是如此的难吗?”
“沈竹啊,你说我该怎么办?你把这么一个烂摊子扔给了我就走了?你好歹给我点提示,我现在该怎么办?”
“砰!”
正在沈易愁思之际,沈风一一脚踹开了门,走了进来。
“你躲也要找个好的地方去躲吧?还在这里,只把门窗紧关上,你以为这样就可以挡住我了吗?”
“你以为废了我的经脉后,我就真的成了一个废人了吗?我现在比你想象的,要强的多了!”
沈风一进来后,沈易还未等说出一句话,沈风一就言辞呵斥他起来。
连着训斥了沈易两句后,沈风一又感受到了自己体内那股子力量要窜出来,他忙着开始努力让自己的情绪平复下来。
趁着这个间隙,沈易说道:“风一,我并没有躲你,我永远都不会躲你,我多想早点见到你,自你离开后,我就把自己关在了屋子里,去思考那个废了你经脉并把你推下深崖的人是谁,但你三叔我实在太愚笨了,我就是想不出是谁废了风一你啊!”
沈风一深吸一口气,笑道:“你当然找不出那个废了我经脉,推我入深渊下的人是谁了,因为你就是那个人!三年前,你是不是就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