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爱惜羽毛,难道萧乾不想换个温柔貌美、出身高贵的妻子?

“既然她敢告,那就是做全了证据。”萧乾说道:“你是自己顶下来,还是将整个萧家带进沟里,自己看着办!”

吕氏怕死,但总要想想自己两个儿子,尤其那没出息的长子一家。

果然吕氏停住了哀嚎,怔怔的盯着红地毯上,绚丽的图案。

水满则溢,至赢则亏。

她这么多年,好日子过的太久,都忘了自己只是个出身乡野的屠夫之女。

谁舍得放下,这富贵到极致的生活?

萧乾见她不说话了,放缓了语气:“你放心,我绝不会让你吃苦的;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你先顶下来,随后我慢慢救你。”

吕氏抬起耷拉的眼皮,目光空洞。

萧乾不忍看,叹口气,摇摇头:“实在是,对方打了个措手不及;

眼下正是萧家多事之秋,我不想她,牵连出其它事情;所以必须速战速决,只能委屈你了。”

出证据说梁秀秀没死,静嘉公主那里过不去;

承认她当年死了,就要被杜筱玖牵着鼻子走。

杜筱玖这乡野丫头,莫不是算计好根基浅薄的萧乾,不敢得罪皇室?

“那我,”吕氏突然呵呵一笑:“要不要招出来,你是喝着梁家人的血,才这么……这么富贵的!”

萧乾脸色大变,当即呵斥:“吕氏,慎言!”

他目光往左右一扫,拂柳、祝嬷嬷和屋里其他丫鬟,早在两个人争吵起来的时候,就悄悄退了出去。

萧乾松了一口气,上前一步蹲在吕氏跟前,压低声音:“吕氏,萧家若是倒了,谁也救不了你!”

“可我也不想死!”吕氏一口吐在萧乾脸上:“构陷梁家的,又不是你一个,凭什么让萧家来顶锅;

我是听你的话才去害梁氏的,凭什么现在我成了主谋?”

萧乾擦干净脸,站起身:“你疯了,你这个疯婆子。”

“老娘就是疯了。”吕氏坐着叫骂:“被你个吃人血馒头的死老头子,给逼疯的。”

“老太爷,老太太!”祝嬷嬷在门外慌乱的交道:“衙门来人了!”

吕氏不再吭声,但是也不起来,就坐在地上,冷眼朝萧乾放刀子。

萧乾黑着脸,打开屋门出去。

进来的,是个女捕头,看见萧乾后,一抱拳:“萧仆射,想必衙门的事情,您也听说了;

下官奉京兆尹之命,请萧老夫人和涉案的祝婆子,过衙门里问两句话。”

门口的祝婆子一个激灵,往后躲了躲。

萧乾背着手,阴沉说道:“内人是二品诰命,岂能随便上堂;

随便什么人,衙门口一敲鼓,都能将贵人们请去衙门走一趟?”

女捕头呵呵一笑,从袖子里掏出个政令来:“不好意思,左仆射大人,这是万岁爷亲自盖的印;

您常在万岁身边,一定能认出来,这不是假的吧?”

萧乾左手摁住右手,控制住自己,不去颤抖。

万岁爷,竟然在政令上盖印,同意提审吕氏。

朝廷……莫不是要弃了自己?

十年寒窗,他的从龙之功……

他脑子里一团乱麻,一时失去了主意。

屋里吕氏听到后,冲了出来:“我就不跟你们去,告诉你们,老娘是二品诰命;你们这些衙役,没资格抓我!”

她头发散乱,衣服半披在身上,脚上的鞋穿着一只,丢了一只。

女捕头听她说话颠三倒四,极其嚣张,冷冷说道:

“我们这些衙役,确实没资格动您,但是万岁爷的印,可有资格!”

吕氏一出来,萧乾就知道,事情又闹僵了。

他狠狠瞪了吕氏一眼,抬手就要将其推进屋里。

但是吕氏太胖,萧乾一下子没有推动。

倒是吕氏,一巴掌将萧乾拍开,冲着外面的捕快继续说:“万岁爷也得讲道理,那个野丫头胡乱攀咬人,难道都跟着她胡闹?”

女捕快烦了,磨磨唧唧,耽误她的正事。

“来人,带萧老夫人和祝氏去衙门!”女捕快眯起眼睛:“若是抵抗,就是违背圣意。”

她扬了扬手里政令,身后几个女捕快,一拥而上。

吕氏“哎呦”一声,冲萧家的下人喊:“都傻站着干什么,拦住她们?”

但是,捕快们都配着刀剑,又手拿盖着皇帝大印得政令,谁敢往前去?

所有下人,在听到吕氏的话后,都往后退了一步。

法不责众,大不了回来一起挨打,也好过做了遭殃的小鬼。

吕氏见无人帮她,气的掉眼泪,手胡乱一抓,拽住了萧乾的袖子。

萧乾却一甩手,丢开了吕氏。

吕氏彻底绝望之下,反而不挣扎了,冲着萧乾,翘了翘嘴角。

萧乾心里一惊,看着被拽走的吕氏和祝婆子的背影,突然想起对方刚才的骂来:

“构陷梁家的,又不是你一个,凭什么让萧家来顶锅?”

他当即喝令:“备车,去护国寺!”

萧文治和萧泽恒,挤进围观人群。

周围百姓议论纷纷:

“贵人们,也不是那么干净。”

“小声点,被人听了去,小心打你板子。”

“打谁板子,这么多人,谁知道哪个说的。”

“也对,这是爆出来的,没爆出来的,还不知道多少呢?”

“你们说,这案子,最后谁赢?”

“小姑娘赢了,也得挨板子吃牢饭;输了,萧家也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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