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永平走了几步,只听苟老师说道:“在这两个月的集训期,我负责大家的食宿管理,我最大的希望,就是希望你们严格遵守纪律,不要随意外出,不要在过道上嘻笑打闹……”她的声音听上去也是冷然呆板,和她的表情极为适合。
苟老师带领着这群叽叽喳喳的女孩来来到宿舍,这是一栋很是古老的小楼,一楼的一排门紧锁着,女孩们住在二楼,班珏犹豫了一下,她随着那多话的女孩走进了一个房间,她并不认识这些同时参与集训的同学,对于排队时站在身侧的两个女孩,她不由自主地有着一种莫明的亲切感,女孩推开门,一股湿润刺鼻的石灰水气息喷出,房间的墙壁一片雪白,似乎在近期粉刷过,那爱说话的女孩捂住了鼻子,“真难闻!”她道,班珏却是毫不在意,她四下打量着这个宿舍,看起来这里曾经被当做教室使用过,房间里靠墙各放着一张高低床,床边又各有一张小桌,这四件家俱放在这宽敞的房间里仍然显得十分空旷,那爱说话的女孩将行李扔在一张床上,很随意地躺在了行李包上,“啪、啪……”她将自己脚上的凉鞋踢出去老远,“这两个月,咱们就得在这里耗了!”她对另一个女孩道,而那不爱说话的女孩仍是一声不吭,自顾将杯子、牙刷之类杂物放在桌上,爱说话的女孩拍了拍床上的木板,“我说,咱们就睡一张床吧?”
“不,”那女孩子终于答话了,她的声音颇为低沉,带着某种磁性,和她的好友清脆如银铃般的声音大异其趣,“这么热的天,我睡另一张床。”两个女孩都没有征求班珏的意见,她们各自安排着自己的住处,似乎对班珏视而不见,爱说话的女孩赤脚跳下床来,她使劲将另一张床拖了过来,“叽叽……”铁床的支脚在水泥地面上摩擦发出尖利刺耳的声音,班珏不禁皱了皱眉头,另一个女孩诧异道:“你做甚么?”
“咱们俩睡近一些,”女孩笑道,“怎么,你不愿意么?这么空的房间,半夜出来只鬼会吓死你!”她将两只手举在面前,皱鼻露齿,做了个鬼脸,又笑道:“不过有我睡在旁边,你就不用怕啦。”两个女孩开始整理行李,班珏叹了一口气,她并没有和她们答话,看这两个女孩的穿着,她们肯定是城里有钱人家的孩子,班珏看了看自己身上洗得发白的训练服,不禁感到些许自卑,她取下,挂在床柱上,迳自爬上靠近窗边那张床的上铺,合衣躺在床上,她没有行李,也不用麻烦去整理了,她仰面看着房顶上悬着的那盏灯,默默地听着床下两个女孩聊着天。
“我说,”爱说话的女孩笑道:“那个教练,原来他就是杨永平,听说他得过很多次奖,包括少年芭蕾奖,报上说他是芭蕾天才。”另一个女孩依然不说话,她似乎并不喜欢说话,这种情形十分普遍也十分令人奇怪,健谈的人总是与沉默的人成为好友,爱说话的女孩毫不理会她朋友的淡漠,她自顾说道:“我在报上曾经看到过他的照片,不过是着装的舞台照,没想到今天看到他,他居然这么年轻,这么俊。”
沉默的女孩终于笑了,她道:“怎么?你一见钟情了?爱上他了?”
女孩放下手中的行李,她用手去挠她的好友的胳肢窝,笑道:“看你再说!看你再说!”两个女孩随即打闹成一堆。
班珏翻身向着床里,“这两个女孩,怎么这么开放。”她在心里想道,“不过那杨教练,他确实……确实十分英俊……”
“他为甚么看起来这么眼熟呢?”班珏寻思着,她慢慢地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