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考官中一人身在御史台,性子比较耿直,一听这话,立时皱起眉来,不悦的道:“老大人此言何意?”
心想:看这高尚书的意思,似乎有徇私作弊的打算,难道这人竟是高尚书的子侄不成?放着我在这儿,你若敢徇私,说不得,我只好参你一本。
高尚书笑了一笑,也不生气,“各位,你们猜这人是谁?”
其中一人笑问:“老大人何出此言?难道这人还有很大的来头?”
高尚书笑着反问:“这段时日,朝中最大的事情是哪一件?”
那人不假思索,立即便道:“当然是册封通玄微妙至圣真君之事。”
旁边一人听了,突然皱起眉头,“难道这位考生,和那位真君还有关系不成?”
那位御史台的官员冷笑道:“就算和真君有关,依然是个三等。”
高尚书脸现笑容,压低声音,“这人正是真君本人。”
那位御史一惊,顿时不敢说话了。其他人也都沉默下来,人人心里都是怪异之极:这人被封了真君,怎么还来参加科举考试?
高尚书望着众人神色,笑了一笑,端起面前茶水,饮了一口,神色悠闲。
过了许久,才有一个官员提议道:“要不,向前提一提,列作二等?”
高尚书微笑望着他,不说话。
那官员一愣,随即醒悟过来,“哎呀!不好,这老狐狸想做好人,却拉我来顶缸。”急忙住口不言。
那位御史又道:“就算是真君,又能怎样?考的好就是好,考的不好就是不好。难道卷子做成这样,还能录取他做个状元不成?”
这话一说出口,便见众人全都望着自己,神色怪异。那御史立知失言,忙道:“当我没说。”
最后才有人提议,“老是这样,也不是办法。依我看,不如这样,每个人都将自己批出来的结果写在卷子上,或为‘优’,或为‘良’,或为‘中’,或为‘差’,看它最终能列个几等。”
高尚书向那人看了一眼,见是国子监祭酒周游,笑道:“好建议!周大人先请。”
周游却不上当,“大人列为今科主考,当然是大人先来。”
高尚书便转向那位御史台御史,“刘御史先来。”
那位刘御史性情虽然耿直,可不是傻子,推辞道:“下官甘附骥末。”
高尚书无奈,只好接过考卷,想了一想,提笔批了‘优’字,传给周游,周游接过去,看高尚书批了个‘优’,犹豫了一下,也批了个‘优’字。又往下传,最后传到那位刘御史,刘御史先看别人批的什么,从头看下去,见每人都批了个‘优’字,咬了咬牙,心想:你们都做好人,我又何必枉做坏人?
遂提笔也批了个‘优’字。最后卷子传回高尚书手里,高尚书看过,点了点头,便道:“虽是如此,也未必能中状元,先批别的卷子。”
众人又批别的卷子,全部批下来,唯有柳贞贞的卷子得了全优。
高尚书将前三名的卷子拿出来,仔细浏览了一遍,又拿着柳贞贞的卷子,道:“各位大人,按首批名次,当然是这份卷子为最高,但如何评定,还要大家仔细斟酌。”
国子监祭酒周游心中冷笑:“这老狐狸,明明是想点对方为状元,却还在假仁假义的说这种话,真是可恶。知道这人是真君,谁敢在他的卷子上批个‘良’字?一旦传出去,岂不结仇?就算自己不怕,但谁没有后世子孙?连刘御史这么耿介的人都屈服了,何况别人?”
当下问道:“以大人之见,这名次应该怎么区分?”
高尚书道:“如果各位并无异议,本部提议还用周祭酒刚才的办法,再在卷子上批字,‘优’字最多即为状元,其次榜眼,最少为探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