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大河无奈地看着老爷子,双手比划着说道,“没错,技术改变世界,不过每一项技术明出来之后,需要推广吧,需要普及吧,需要各行各业的人都来参与其中,才能渗透到生活的每一个细节中,对吧。”
老爷子不耐烦地挥挥手,“少扯这些虚头巴脑的,你就说你以后想干什么吧。”
陈大河更无奈了,不是您老问人生目标的么,这个本来就是很虚的东西,不谈虚的谈什么,而且虚的也不是没用啊,后世还有个大忽悠,光靠卖理念就成了大富翁,虽然最后牛皮吹破了,可还有更多没吹破的呢。
无力地将双手放下,陈大河有气没力地说道,“我想从商。”
“从商?”老爷子眉头紧皱,“那你就应该选择武大,老孙是经济学专家,你跟着他好好学几年,再去考虑其他的。”
“而且,”老爷子语气一变,看着陈大河轻声说道,“虽然现在政策生了变化,可对个人经商这一块还没有一个明确的说法,以后的政策会怎么样也不能确定,风险太大。”
“风险我不担心,”陈大河笑了笑,“现在从上到下都希望能有一个更好的展,波折可能会有,但主流不会变,最多我低调点就行,至于跟孙老师学习,”
陈大河撇着嘴说道,“孙老师是经济学家没错,不过他更多的是理论研究,再反过来用理论来指导实践,现在中国即将迎来一场翻天覆地的变革,这场变革是空前的,需要去实践中摸索,没有完整的现有理论可做依据,如果我先去学他的那些理论,再去实践,恐怕会错失很多的时间,而且,”
陈大河说道这里笑了笑,“前两年他在这边的时候,他身上的那点东西我都学得差不多了。”
“少显摆,你那是囫囵吞枣,基础还差得很,”老爷子毫不客气地泼冷水,“老罗那里也一样,哲学何其博大精深,你最多学了点皮毛,也就跟着老李学外语,还算真正学了点东西。”
陈大河举手投降,老爷子说的没错,不过他又不准备做个这个家那个家的,学那么精细干嘛,咱是实用主义者,能用就行。
老爷子继续说道,“而且既然你目标远大,还想要改变世界,那你就应该去从政,去北大跟老李学外语,或者去清华跟老罗学哲学,学出来之后,要么去做外交官,要么脚踏实地造福一方,等你真正做出一些成绩,再来承担更大的责任,去做更大的事,那时候岂不是比你从商强得多?!”
陈大河眨眨眼睛,“可是不能财啊!当官不财,财不当官,您说的!”
果然是一贯的作死风格,一句话就惹毛了老爷子,蹭地一下站起来就准备打人,“就你还改变世界?我看你是掉钱眼里去了。”
还不等陈大河躲开,立刻就被老太太镇压下来,“掉钱眼里怎么啦?不偷不抢不害人,怎么样都行!”
老太太霸气地下了结论,陈大河暗暗点了个赞,本想再拍两句马屁,不过看看老爷子乌黑的脸色,还是算了!
“那这个怎么办?”老爷子拿起那三封录取通知书说道。
“都留着,”老太太大手一挥,“等高考完,大河爱去哪家去哪家,要是真考上暨大,也行,老李他们想调档案,我替你拦着。”
“老太太威武!”陈大河举起双手表示拥护。
事情谈完,老太太便去准备做饭,陈大河想过去帮忙,却被推了出来,说今天是他大喜的日子,不用干活。
怎么有种要拜天地的喜感?!陈大河缩在椅子上等着投食,总感觉哪里有些不对,想和老爷子说说话,可看看老爷子那张臭脸,算了,还是不讨骂了吧。
等吃完饭出来,已经差不多太黑了,陈大河双手插兜,慢悠悠地往家走去,啊?晚自习?那是什么鬼?
郭奶奶在厨房收拾着东西,老校长坐在桌子旁,一手搭在桌上,食指还在一下一下有节奏地敲动着,在他手边放着的,正是那三封录取通知书。
屋里只有碗筷碰撞和手指敲动的声音,显得格外地安静,半晌之后,郭奶奶洗完碗出来,看见老伴在那儿愣,不禁笑了笑,刚准备要说话,老爷子却突然一巴掌拍在桌上,“不行,不能由着他的性子来。”
老太太皱了皱眉,“怎么,你还是不想让他去南方?”
“不能去,”老爷子皱着眉头说道,“那边就是块试验田,如果成功了,固然可喜,可要是万一没成,那大河的前途可就不好说了,可如果他跟着老李他们任何一个人,前途如何就摆在那里,没必要去冒这个险。”
老太太听了却摇摇头,“大河的脾气你不是不知道,他想做什么,没人能拦着,就如当年一样,你们几个老头子下放劳动,谁都不敢跟你们接近,只有他对你们视若常人,并且明里暗里不知帮了多少忙,那时候他又听过谁的劝?如果他是那种趋吉避凶的人,他就不是陈大河了。”
老爷子咬咬牙,“那就不告诉他,明天就通知老李他们,直接调档案,做成既定事实,看他怎么办。”
老太太犹豫地说道,“可我都说了,要替他拦着的。”
老爷子白了他一眼,“你不会说是他们偷偷调的,没拦住!”
这就是耍赖了,老人家耍赖还真挡不住。
“那他要是怪我们怎么办?”老太太还是有些犹豫。
“你就说吧,想不想看着他出事?”老爷子瞪着老伴儿,“你想他出事,那就由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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