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在别墅里吃过午餐,傅先生原本是打算送荣扶桑去医院的,两个人刚坐上车,林栋的电话就进来了:“傅先生,南非来了两位官员和一直与我们有合作的客人,可能需要您亲自与他们见个面。”
傅先生坐在驾驶座里,拿着电话偏头看了眼身旁的扶桑。
荣扶桑朝着他笑了笑,宛如冬日棱花逐次融化:“你有事就去忙,我可以自己去医院。”
傅洐凝着她脸上的那抹笑。
许久。
才微微别开目光,对电话那头的林栋说:“你先招待着,我大约两三个小时后到。”
傅洐挂了电话,忽然抬手揉了揉荣扶桑光滑柔亮的额头:“先陪你去接未来岳父回家。”
未来岳父……
荣扶桑凝着傅洐,舌尖在唇齿之间无声地卷动,弧度缱绻而婉转,却同时又夹杂着复杂而陌生的潮湿情绪。
她从来不知道,一个仿佛是他随口玩笑似地说出口的称谓,会令她仿若在冬日极寒处忽然遇到了烛光炭火。
如此温暖,又如此贴心。
这一天下午,荣扶桑在医院里办理完各种繁琐的手续,又陪着荣玉澜回到荣宅,陪着岳女士一起围桌吃了一顿简单却又不失温馨的年夜饭。
岳女士与荣扶桑对面而坐,偶尔转眸看一眼闭着眼睛无意识地斜靠在沙发上的荣玉澜,忽然长长地吁了一口气:“好不容易等到玉澜出院了,现在御诚又出了事。”
“唉,这样总是离散难聚的日子,也不知道何时是个头啊。”
荣扶桑垂眸不语。
心无旁骛般地夹菜吃饭,偶尔也会起身给一旁的荣玉澜喂一些水。
荣宅餐厅的角落里,放置着一台留声机,自从荣玉澜出事住院之后便再没有人动过。
而今晚,这样一个霜寒酒浓的除夕夜,荣扶桑终于又能为父亲打开留声机,为他播放一折他平日里最喜欢的《玉簪记》。
乐声婉转悠扬,带着古朴浅雅的九曲回肠。
那无形无色的音乐这一刻就像是过去那种最古老的黑白电影,滋滋呀呀间仿佛将万籁俱寂的岁月不停地倒带,再倒带……
却无论如何也倒不回那些永远轻染着澄色金光的无忧岁月。
一整晚,荣扶桑就一直在客厅陪着荣玉澜和岳女士守岁到子夜12点,一直到宅院外那些姹紫嫣红,零零落落的冬日焰火终于偃旗息鼓之后,才由姜远帮着,将荣玉澜送回了他的卧室休息。
荣扶桑望着始终熟睡着的,无悲亦无喜的父亲,不知为何,脑海中却不停地泛起傅洐淡漠而清冽的五官,还有他上午拥着她坐在马背上时,那一声细微的若有似无的轻叹……
荣扶桑摸出手机看了眼时间,已经是12:18,她想要跟傅洐说一声新年快乐,转念一想,又改了主意,直接给林栋打了一个电话。
电话响了好几声,林栋才接:“荣小姐,傅先生还在会所里跟客人聊着公事,您……”
荣扶桑不等他说完便径直开口:“你们现在在哪里?”
林栋一愣,有些不敢相信地看了眼窗外深邃寂静的天色:“您现在要过来?”
大约四十分钟之后,荣扶桑就由林栋引着走进了一间商务套房。
门一打开,里头坐着三男两女,都是白皮肤的西方人模样。
男人们都是西装革履,两个女人却穿得格外清凉养眼。
客厅之中一片烟雾缭绕,傅先生坐在离门最远的窗口处,纯粹清澈的蓝色是他的背景,衬着他半边菱角分明的脸容。
听到开门声,傅先生转头望过来的同时,正欲将手中的烟一下掐灭在烟缸中。
却在看到意外出现在这里的荣扶桑之后,动作停顿了下来,原本冷漠疏离的眼眸间也沾染上了应景的点点温情。
不远处,那矮矮胖胖的中年男人依旧在对男人说着什么,傅先生径直打断,看着与林栋并排站在门口的荣扶桑:“过来。”
一时间,众人的目光又聚了过来。
荣扶桑走到他面前。
傅先生细细打量了她一番,问道:“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心情不佳?”
扶桑有些意外地凝视他,不解,他是怎么看出来她心情不好的呢?
她摇摇头,余光里撇到一旁那两个朝着傅洐暗送秋波的西方女人,脑子大概是抽风了,竟乖乖巧巧地对傅先生说:“没有,看到你就高兴了。”
傅先生掐烟的动作微滞,又深凝了荣扶桑一眼,只见她此刻长发披散,有些凌乱地落在身前。
衣服倒始终是简单的黑白色,却掩不住她浑身上下深深蛊惑着他的青春气息。
她这几天看着是有些清瘦了,藏在薄薄衣衫下的曲线却显得越发的玲珑有致。
傅先生昨晚才与她近距离地亲密过,他太清楚,她莹莹肌肤的每一寸,触感究竟是怎样的一种美好……
傅先生发现,面对着荣扶桑,他的自制力已经不能用薄弱来形容,而是直接退化成了负数。
呼吸不着痕迹地浑浊起来,指尖还燃着烟蒂不知何时偏了方向,眼看着就要落在男人的大腿之上……
不远处,有个高挑丰满的女人很是机灵,一个飞奔上前,将荣扶桑推搡至一旁,一把握住傅先生的手:“傅先生,烟差点儿就点着您的裤子了。”
幸亏了林栋眼明手快,及时扶住了荣扶桑,才令她没有跌倒出糗。
扶桑站定,朝着林栋感激一笑:“谢谢。”
那一边,那陌生女人的双手已经印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