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月5日,这是一个再普通也没有的凌晨。
别墅的书房里亮着一盏小小的壁灯,那朦胧透白的光线落在扶桑的头顶上,晕出一道光圈。
在傅洐眼中,此刻的荣扶桑就像是不小心陷入窘境的落难天使,身处水生火热之中,却如此倔强生动,拼命挣扎。
那么年轻的一个女孩子,她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吸引人的美好,像六月里刚刚淋过雨之后,就快要彻底盛放开来的妖娆玫瑰花。
理智告诉他应该要继续耐着性子悉心呵护;yù_wàng却提醒他:花开堪折直须折。
窗外的星光闪烁地如此耀眼,夜风悠哉悠哉地吹来阵阵花香,傅洐却没有闲情逸致去欣赏体会。
他全副的心思都在对面那个沉默轻颤的女孩身上,可是姿态却又偏偏表现出一种漫不经心的轻松自得。
仿佛他全然没有将女孩的惶恐与慌张当一回事,仿佛他不过就是个冷漠的旁观者。
总之,荣扶桑完全看不清他的想法。
说到底,她的周遭出现过那么多次的危机与麻烦,其实傅洐并没有真正出手帮过她。
只除了他答应帮她送荣玉澜出国治病,而这个承诺,到现在其实还并未完全兑现。
为什么?
荣扶桑想:大概在他心中,她原本就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人。
他想要得到她,可能就像是想要得到一件看得上眼的收藏品。仅此而已。
难道,她还能指望他为了一件收藏品而付出真心么?
荣扶桑转身走向书桌前,打开个人网页上的相册,然后抬头望向傅洐,说:“你要不要看一看我小时候的照片?”
傅洐走向她。
荣扶桑点开相册,娓娓道来:“我母亲曾经是个很有名的新闻主播,因为她的关系,我很小的时候就被她带着拍过几个广告。”
傅洐站在她身边,双手撑住她正坐着的办公椅:“所以你还是个童星?”
扶桑扬唇微笑:“小时候不懂事。”
男人的目光被她唇边的梨涡吸引:“后来为什么放弃了?”
荣扶桑脱了鞋,双腿盘起,整个人蜷缩在椅子上:“我爸不喜欢。他是个很注重名声的人,他希望我念书成才,以后做一个有学问的专业人士,而不只是以色侍人的明星。”
傅洐颔首,道:“荣御诚很会教女儿。”
“没有用,他挑妻子的眼光太差。我甚至已经有些记不清她的样子了……”
“但是,”荣扶桑说着,抬起头凝视傅洐,露出长长的白皙脖颈,心在胸腔里颤动不停,但话语却是镇定的:“我不会成为像我母亲那样糟糕的妻子。”
傅洐无声望着她,唇边缓缓抿出一个优雅浅淡的笑容。
多不容易。她绕了半天,终于言归正题。
傅洐问她:“想过自己以后会嫁给怎样的男人吗?”
荣扶桑望着他,犹疑了几秒,问:“我可以说实话?”
傅洐很想笑,但他忍住了。他伸出手,安抚似地覆盖住她冰凉的小手。
于是,扶桑很自然地将上身倚靠在他怀里,目光望向窗外月色:“我想嫁个像夏目漱石那样博学又斯文的学者,当我想要听甜言蜜语的时候,他会很温柔地拥住我,用低沉沙哑的声音说:今晚的月色有点美。”
傅洐沉默忍了好一会儿,最后冷冷来了一句:“难道我长得很粗鄙?”
荣扶桑:“……”尼玛,说好的温情坦诚呢?!
傅先生低下头,很用力地捏了捏她的脸颊:“所以说,小女孩就是眼盲。”
荣扶桑侧目,白了他一眼,小声嘀咕道:“我又没说我要嫁给你。”
傅洐眸色清冷地瞧了她一会儿,淡哼一声,走到一旁的沙发上坐下来,慢悠悠地点燃了一支烟。
荣扶桑见他莫名又高冷起来,眼中划过一丝懊恼,起身乖乖走到他面前:“怎么了吗?是你要我说实话的嘛。”
傅先生冷哼:“叫你穿兔子装的时候又没见你这么听话。”
“……”个死性不改的老流氓!荣扶桑闭着眼睛忍了。
“博学又斯文?嗯?”傅洐指尖轻轻抵着额头,目光魅惑得很,妖孽似地看着她:“今晚的月色有点美?”
“这也叫甜言蜜语?”傅洐一脸嫌弃地开始教育她:“那今天的天气有点热,今天的饭做的有点好吃,是不是也算是甜言蜜语?”
“小丫头片子,谈过恋爱吗?有过男人吗?就被那些没有营养的小说荼毒成这样?”
荣扶桑叹为观止地看着他。
最后,一脸无奈地用手掌撑住额头,反过来问男人:“傅先生,你谈过恋爱?”
傅洐面色一沉:“……”
荣扶桑又问:“你果然还有别的女人,是不是?”
傅洐面色一黑:“……”
荣扶桑见他一直不出声,小脸上写满了天真和无辜:“怎么啦?我的问题很难回答吗?”
她仿佛也没指望男人回答,轻轻地叹了口气,摊摊手:“原来男人禁欲久了会变成这么不可思议的动物。”
“也就是我心地善良,纯真无邪,打算跟你共度终生。”
傅先生那个脸黑的啊……
书房里安静得惊心动魄。
半晌。
傅洐才似笑非笑地朝着那胆大包天的小女人勾了勾手指:“过来。”
荣扶桑心头一惊,一脸警惕地朝着他走过去:“干嘛?”
傅洐让她站在自己面前,懒懒开口道:“来,说甜言蜜语。什么时候把我说的有恋爱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