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开始的时候,闻麟见对方只有三千人,认为以己方十五万的大军将其全部歼灭简直易如反掌,可现在,他已完全没有刚开始的把握,并非西北军作战凶狠,而是全因项猛这一人。
他没有亲自参加战斗,也没有身临现场指挥,但此战当中,项猛已给他的内心留下深刻的阴影。
正在双方激战到白热化的程度,闻麟营寨的辕门处突然喊杀声大起,无数身穿黑衣黑甲的西北军从外面冲杀进来,为首的不是别人,正是做项猛副手的张睿。
张睿统帅五万余众的西北军冲杀进来,这可大出直属军的意料。准备不足之下,阵营大乱,后方也被撕开一条大口子,张睿率众长驱直入,杀进营寨的腹地。
远远的。他看到在中军帐附近正发生激战,但是谁在与敌人交战他看不清楚。张睿伸长脖子,大声喊道“项猛将军在哪?张睿前来接应!”
被围困在直属军当中的项猛闻声精神顿时一振,手中战刀抬起,猛然一挥,只见以他为中心,无数道劲气如同箭支般向四周飞射。周围的直属军士卒们,有数十号人被其波及,劲气刺在身上,立刻便多出一个血窟窿。人也随之颓然倒地。
趁着周围敌军纷纷倒地的空挡,项猛抓住时机,高声回喊道“我在这里!”
张睿举目望去,此时他已看不到项猛,眼中尽是闻麟麾下的战士。他暗暗咧了咧嘴,但片刻都未耽搁,立刻将手中的佩剑向前一指,喝道“全军向那边冲杀!”
哗——随着张睿的五万多西北军一拥而上,从直属军的屁股后面杀了上来。一个项猛已让直属军穷于应对,现在又杀来这许多的敌军,如何还能招架得住,围攻项猛的直属军纷纷后退,无形中给冲上来的西北军让出一条通道。
闻麟见状,反应极快,立刻传下命令,放弃围攻项猛,重新列阵,压制对手。他身边的队长答应一声,马上跑了出去,传达他的将令。直属军的混乱在很短的时间内便被控制住,时间不长,十多万的直属军列成数个方阵,长戟手、长矛手在前冲杀,弓箭手在后放箭,与西北军展开正面交锋。
直属军人数太多,而张睿这边只五万多人,而且在战力上双方也有差距,很快,直属军不仅稳住了阵脚,还渐渐扭转劣势。
张睿暗暗点头,王城出来的直属军果然厉害,无论是队长的临阵指挥还是下面士卒的应变能力,都称得上出类拔萃,己方实难占得便宜。
当他从尸体群中找到项猛时。张睿已完全认不出来他,项猛从头到脚都是血,旧血凝固干枯又淋新血,一层又一层,身体晃动之间,干枯的血块都直往下掉,整个人已变成红色的血人。
“项猛将军,快跟我撤!”张睿拉住项猛的胳膊,扯着他就要向外退。
项猛站在原地未动,回头望望敌军的方阵,咬牙说道“没斩下敌帅的头颅,我怎能退走?”说着话,他猛的一甩胳膊,将张睿震开,拖着三尖两刃刀。还想冲向敌阵继续作战。
张睿叹口气,急声说道“项猛将军不可,现在敌军众多,又已布下战阵,我们如果力敌,无法取胜!”
项猛怒声喝道“有我在,你还怕什么?”
张睿这时也急了,再次抓住项猛的胳膊,另只手向身后指去,质问道“难道项猛将军的一意孤行害死三千兄弟不够,还想害死更多的兄弟吗?”
这句话令项猛心头一颤,神智也为之一清,他顺着张睿手指方向望去,现在直属军都已退回到中军帐附近,留下满地的尸体。其中有一多半是西北军战士的,项猛所带的那三千士卒,无一幸免,全部在刚才的混战之中阵亡。
看罢之后,项猛愣住了,同时也暗暗吸了口凉气。见状,张睿硬拉着他向后退,同时说道“别再耽搁了,等敌军反应过来,我们想撤都撤不出去了!”他边拉着项猛向后走,边下令全军立刻退出敌营,回往关南。
他们进来时很容易,现在想往外退可就没那么简单了。直属军的方阵紧随西北军身后,步步紧追,与此同时,方阵中不停的飞射出雕翎,落在西北军的阵营当中,不时传出惨叫声。
被敌军追着屁股打的撤退是最惨的撤退,西北军是一路扔着尸体才勉强退出营寨。这时候,项猛见敌军不依不饶。看架势像是要追杀己方进关南,他牙关一咬,对张睿说道“张先生,你率众先走,我留下殿后!”
说完话,也不管张睿是否同意,当即转身,直向己方阵营的后方跑去。让过西北军的士卒,项猛孤身一人站在路中,冲着直属军的方阵高声喊喝道“要想进关南,你们先过我这关!”
直属军对项猛可谓是惧怕颇深,见到项猛又冒出来拦路,方阵前进的步伐也立刻停止,人们如临大敌,一个个都把心提到了嗓子眼。没有接到闻麟的命令,各个指挥们哪敢私自暂停追击,队长们纷纷高声喝道“前进,继续前进!后军放箭!”
在指挥的命令下,直属军方阵又缓缓向前行去,同时箭支射的更急。项猛哪会站在原地让对方干射,他深吸口气,边挥刀格挡箭支,边全力前冲迎敌,很快,双方又接触到了这一起。
项猛没客气。上来就以犀利的劲气为自己打开一条血肉通道,然后挥刀冲入敌营之中。
他又与敌军战斗到一处,张睿怎么可能扔下他不管而先行撤退,无奈之下,他只好率众再撤回来,接应项猛。
他们一回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