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中,吴德民的车开到了沿江区。这里西靠闻莺山,南临东江,风景非常的好。在这江边还有一座石虎山,以山腰上一处其形似虎的巨石而得名,也算得上是东江市里的著名景点之一。
只不过这里最出名的还不是那活灵活现的虎形巨石,而是山顶的观潮亭。
因为东江直通大海,每年的农历八月十八左右都会有潮汛。那潮水来前,远处先呈现出一个细小的白点,转眼间变成了一缕银线,并伴随着一阵阵闷雷般的潮声,银线翻滚而至,几乎不给人们反应的时间,汹涌澎湃的潮水已呼啸而来,潮峰极高,后浪赶前浪,一层叠一层,宛如一条长长的白色神龙遨游,大有排山倒海之势!
正因为有东江潮这样的天下奇景,所以这里自古以来就有观潮的习俗,距今已经有2000多年的历史了。又因为石虎山位置优越,山顶的视野开阔,正好是观潮的最佳地点。所以发展到了现在,石虎山观潮亭已经是颇具盛名的景点之一,每年到了汛期,都会有大批游客蜂拥而至!
而就在这石虎山的山腰处,还有一片农民聚居点。这里的农民多是以开设饭馆茶楼为生,再加上一些客栈民宿之类的,得益于东江潮的盛名,离闻莺山距离又近,环境清幽,游客极多,所以这里的农民日子都过得很滋润。
不过这也是因为他们的祖祖辈辈都生活在这里的缘故,他们也都明白这种得天独厚的优势是无价的,所以谁要是想在这弄一幢小楼长久居住,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一方面是根本就不会有人出售,另一方面则因为本身就是农居用地,也不允许买卖。
可是吴德民的车子从山下的小路上山之后,却是径直就开向了直面东江的后山,停在了一幢小楼的院子里。至于这小楼到底是怎么来的,就不得而知了。
这里是吴德民父亲平时居住的地方,鲜少有人知道,只有他们吴家嫡系以及绝对同一个阵营的重要伙伴,才有资格踏足。
就连方坚到了这,也只能是老老实实在门外呆着,不能进门。
吴德民下车独自敲了敲门,来开门的是他父亲从老家带回来的保姆,进了一楼的客厅,吴德民才惊讶道:“陶叔叔也在呢?”
“德民来了?”一个两鬓略有些白发的中年人起身朝他笑道。
“钟海,他一个小辈,你这么客气做什么?”背对着吴德民的另一个人沉声道:“来了就来了,你坐下喝茶。”
“嘿嘿~”陶钟海笑道:“这不是也很久没见德民了嘛,我开心呀!”
吴德民这才上前到了自己的父亲面前,恭恭敬敬的低头唤道:“爸,我回来了。”
“嗯,坐吧。你陶叔叔带了点茶叶来,正好尝尝。”他父亲应道。
陶钟海笑道:“青山,你别老摆着这臭架子。儿孙自有儿孙福,德民都30好几了,还整天这么严厉干嘛?你也不想想自己多大啦?”
吴德民立刻道:“陶叔叔快别这么说,我爸这不才58么?还有两年才要退二线呢!早着呢!而且任期都还有4年,干到任期结束再退也来得及。”
“就你话多,厨房有剩下的鸡汤,自己去热起来喝一碗。”吴青山挥手道。
吴德民知道两人可能是有什么话说,于是很乖巧的自己就钻进了厨房。
见他走开,陶钟海才收起笑容叹道:“青山,我之前跟你说的话,你可别不当一回事啊!今年这情况,我是怎么看怎么不对劲,你可要留心。”
“放心吧。我们吴家在东江市耗了两代人,这里就跟我们吴家的后花园一样,出不了什么大乱子的。”吴青山风轻云淡的应道。
接着他又回头看了看厨房的方向,叹了口气道:“只可惜德民说什么都不肯进体制,否则的话,我的位置应该由他来接班才对。”
“青山!”陶钟海无奈道:“你现在坐的当年就是你父亲的位置,有多敏感你又不是不知道。都什么年代了,你还想玩封建社会父位子传那一套吗?我看德民的选择就蛮好的。”
吴青山露出了微笑,点点头道:“随他自己去吧,反正我也管不了他了。我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呢!”
“你说的是……你转正职的事情?”陶钟海惊诧道。
吴青山点了点头:“不出意外的话,上京那位……明年就要进常委了。这个副职我都坐了小10年了,也该动一动了。”
“真的?”陶钟海惊喜的差点喊出声来。
作为依附在吴家这颗大树下乘凉的人,一旦吴青山能迈入正职,也就意味着他也可以再进一步了。
混体制到了他们这个程度,每迈进一步,那可都是难如登天呐!
只不过,惊喜之余他还是有些担心道:“可是今年的几个政策……我总觉得是针对东江市的,甚至是针对你的……”
“你不用管那么多!把你自己的事情做好就行,免得被人说闲话。在省里可不比当初在市里,我也不可能完全偏袒你的。”吴青山说着,随后道:“行了,你先回去吧。交代你的事情,抓紧办好。”
“好!明天我就着手办。那我这就先走了。”陶钟海说着,起身朝厨房里喊了一声:“德民,我先走了!”
吴德民这才端着热好的鸡汤,一边喝着一边走出来急道:“陶叔叔,再坐会呗。我爸泡茶可没你泡得好!”
“不了,还有些资料要看,你难得回来,好好陪陪你爸爸吧。”陶钟海说着,就自顾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