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无敌一个劲地要把青玉奴塞给秦怀玉,生怕秦大将军不给面子,不得不大打感情牌。
这并非是赵无敌不爱好马,在大明的时候,他也曾见过并拥有过不少好马,对相马之术还是有点心得的。
初见大青马,也就是青玉奴,他就认出这是一匹好马,还是马中的极品,更为难得的,这还是一匹母马,性子温驯,甚至还可以培育优良的小马。
不过,这是一个靠实力和地位过日子的时代,人一旦得到了远远超过你身份地位的宝物,很可能就是灾难。
所谓“君子无罪,怀璧其罪”,宝物就像是美人,人人都喜爱,这是人之常情,无可厚非。
你手里有好的宝物,别人爱慕、甚至是惦记一下也很正常,比如那美人走街串巷,有时还故意搔首弄姿一下,亦或是摘朵花儿、被风吹走手帕,接下来就有许多香艳故事发生了。
如果你有足够的实力,别人自然而然的知难而退,否则,你没有实力,赶紧把宝物献出去,能捞点好处都是赚的,免得到时候鸡飞蛋打一场空,还赔上卿卿性命。
正如秦怀玉所言,青玉奴乃是无价之宝马,满世界顶着天也就能再找个一两匹,何其珍贵?
所谓如此宝物,有德者据之,我赵无敌何德何能,敢拥有如此宝物?
这满大唐喜欢宝马的不知凡几,万一来俊臣要呢?武承嗣和武三思都开了口呢?太平公主也想呢……
这样一来,老子可就是里外不是人,死得不能再死了。
因此,他打定主意要把这烫手的青玉奴送给秦怀玉,可惜秦怀玉不接招,拍拍青玉奴,拍拍赵无敌,笑道:“小子,你有这份心就够了,比送啥都好。至于青玉奴……
老夫已经老了,再也没有机会驰骋疆场,难得让这样的绝世名驹以后就陪着老夫在洛阳养老?
小子,把腰直起来,好好的一个少年英才,怎么跟没长骨头似的?
小子,你的路还很长,有些事情只有面对,老是逃避也不是办法,老夫看好你!
且煎熬着吧!”
秦怀玉说完,捧腹大笑,结果又牵动了伤口,嘴巴抽抽着大口吸冷气,看到赵无敌似乎有幸灾乐祸的嫌疑,一巴掌就拍下去,还一个劲地念叨:“不知道尊重老人的东西,良心都让狗给吃了。”
赵无敌真憋屈,烫手的青玉奴没有送出去,又被大将军教训了一顿,还得陪着笑脸,就差说:“打的好,打得妙,再来几下才过瘾!”
朔方城的危机终于被解除了,北城门的石头也早就被搬掉了,将士们一个个喜气洋洋地捡战利品,有捡战马的,有捡皮裘的,有捡金银酒器的……
就连行动不便的伤兵们都跃跃欲试,想去捡点啥的,结果被孙郎中一顿臭骂,之后再被魏黑脸一顿训斥,一个个无精打采,如同霜打的菜。
红日当空,淡淡的金光映照着远方的白雪和近处的黑灰,对比鲜明,却很不协调。
日已当午,秦怀玉见该捡的也捡得差不多了,而且,今日全歼小可汗部数万铁骑,多日的郁闷和恶气一扫而光,接下来应该大肆庆祝一番。
这也是军中的惯例,打了打胜仗就该奖赏,加官进爵那是要上报兵部审核,转政事堂宰相们议定,再经皇帝,现在应该是武后定夺。
秦怀玉给不了官爵,但却不能不犒赏三军,怎么也得杀牛宰羊、大碗喝酒,否则,就是太抠门了,会引起兵变的。
秦怀玉看看天色,道:“都差不多了,先进城吃饭,下午让人把城门和城墙修修,今晚杀牛宰羊犒赏三军!”
“大将军威武!”
“大将军威武!”
……
“杀才!有肉吃有酒喝,老子就威武了!”秦怀玉笑骂,打马朝城门洞而去。
赵无敌和武攸暨彼此对视一眼,一切都……没得商量。
“赵兄弟,某真的不能接受青玉奴,今日已经占了你的大便宜了,再要把青玉奴牵回去,某还是人吗?和那贪得无厌的豺狼有何区别?”武攸暨声音很低,语气却很坚决。
“行行行!武将军,啥都别说了,咱们进城。晚上咱们大口吃肉,大碗喝酒,不醉不归啊。不就是一匹马吗?某就不信,一匹马还能把某给憋死。”赵无敌一挥手,做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和武攸暨一起进城。
进城之后,两人在城中直道上拱手道别。
他们俩就不同路,武攸暨是中郎将,和薛纳一样,他得住在兵营里。
而赵无敌在城中就没有住处,暂时借住在大将军行在。
之所以说赵无敌是借住,是因为他的身份不明,不知道属于那个建制,显得很尴尬。
他原本就是扬州折冲府一名小卒,三年一戌边,他被扬州折冲府的一名果毅都尉带到了朔方城,加入秦怀玉帐下的边军大杂烩。
随后,他们这个火很荣幸地被挑出来,成为边军斥候,驻扎在城北三十里地的哨堡。
这样一来,他虽然还是扬州折冲府的人,但却暂时不归扬州折冲府管理,直接接受大将军帐下一位校尉统领。
突厥人来袭,他们一火完蛋了,只剩下他一根独苗跑回朔方城,还立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功劳,被秦怀玉暂时认命为旅帅。
这么一折腾,他又离开了斥候队伍,成为扬州折冲府的一名旅帅。
不过,秦怀玉只是暂时认命,并没有得到兵部行文认可,加上又没有让他回扬州折冲府建制,成了一个无人管、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