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并非是叶一手学艺不精,倾尽权利也没能探查到赵无敌脉象的变化,而是因为赵无敌的脉象根本与平日里就没有变化,依然是血气滔天,脉象雄浑,根本就没有生病的迹象。
他使劲眨巴眼睛,两条眉毛愁得都快倒立了,可绞尽脑汁将所有的医书都默诵了一遍,并将随身携带从不离身的医案都快翻烂了,也没有从中找出相似点,只能长叹一声,将医案给扔到地上,神情沮丧地说道:“大夫人,二夫人,三夫人,小娘子,叶某无能,实在是查不出公爷的病因,实无颜再待在府上,就此请辞,望夫人恩准!”
在安国县公身上几次三番发生奇怪的事情,让他这个府上专门延请的医士束手无策,对他的打击太大了!
此番,公爷明明是“病”了,且病得不轻,没有人都能看出,可他却诊断不出原因,作为一个医士,还有何颜面留在府中?
“先生何出此言?莫非是嫌府中慢待了?奴家一妇道人家,可不敢做主,先生即便是要走,也请等公爷安康后,再做定夺。”窈娘见叶一手要走,立即出言挽留。
“哎……”叶一手喟然长叹,道:“公爷当世英雄,几位夫人也待人宽厚,从不曾将叶某当作下人,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叶某早就将公爵府当作自己的家,一辈子都不想离去。可叶某恨自己啊,学艺不精,实在是有愧主家的信任。”
沫儿插话道:“叶一手,既然先生视府中为家,那么有话但讲无妨。”
沫儿毕竟是学医的,从叶一手从头到尾的情绪变化,猜测到他似乎有所怀疑,可也许是牵扯太大,不敢确定。
叶一手愣了一会,道:“二夫人既然动问,叶某也就豁出去了。公爷的情况,让叶某回忆起一件往事。
那是十多年前吧,叶某还年轻,一心想效法孙老神仙行走天下,救治天下苍生。
在一荒野山村,因救治一位难产的妇人耽搁了行程,当夜便留宿山村。夜来无事同主人闲谈,得知其祖上也曾在前隋为官,后因战乱避祸山村,以农桑传家,但却留下不少典籍。
叶某好奇之下,求得主人允许一览,其中有一部怪诞传奇,颇有有趣,让叶某被迷住了,一宿不眠,足足看了八遍。
其中的内容,叶某至今还记忆犹新,其中所记载的一人情形与公爷如今颇为相似……”
“那书中可记载了是何种病因?可有解救之法?”沫儿急忙问道。
叶一手面有愧色,摇摇头道:“此病在书中被称之为‘失魂引’,得此症者虽有呼吸如常人,但却如行尸走肉,没有了丝毫意识,最要命的就是据书中所记载,无药可救!”
“失魂引,失魂引,丢失了魂魄被接引而去……不会的,不会的,郎君曾说过要与沫儿长相厮守,共约白头,直到那天地的尽头,怎么可以食言而肥?”沫儿嘶声道。
一直很少说话的月娥道:“叶先生,你说的不就是失魂之症吗?想必是郎君遇到了邪祟,污了魂魄,索性时间不长,未必没有转机。姐姐,可派人去请修为高深的道人前来做法事,将邪祟驱除,想必郎君就好了!”
窈娘已是乱了方寸,连连点头,就让陪房张大娘去给大管家传话,让他立即连夜派人去寻找道人前来做法。
星乐也抢着道:“有修为的道士?这世间道教以龙虎山为首,星乐立即让人给赵六传话,让他动用秘密通道找到扫除老道爷爷,请他老人家来为叔叔师父做法,另外,再请孙老神仙来,道法与医术相辅,也许会有转机。”
“去吧,快去,将他们都请来……姐姐,可远水解不了近渴,索性请些大德高僧,管他是和尚道士,郎君的身体才最重要!”沫儿的声音都喑哑了,声嘶力竭地喊着。
只要能救得了郎君,管他是道与佛!
就在众女惊慌失措病急乱投医的时候,赵无敌动了,他木然地走出了屋子,顺着曲折的长廊,没入花丛中的小径,在夜色中迈步。
众人诧异,跟在后面,看他想干什么?
最后,赵无敌来到了平日里打坐修炼的静室外,推门进去,在蒲团上盘坐。自始至终,他眼中的神色都没有变化,眸光如同一池死水,没有一丝波澜。
他的眼睛闭上了,两手平放在腿面上,呼吸悠长,若有若无,身影越发地模糊,仿佛引入了虚空中,快看不见了!
沫儿急得就要上前,星乐一把抱住她,将她拉出了静室,窈娘等人也随后离开,将静室的门给掩上。
星乐解释道:“沫儿师娘,此时叔叔师父的状态很怪异,不能干扰,否则有入魔的可能。”
窈娘叹了口气,道:“就让郎君在这里静养吧,我和月娥轮番守在这里,沫儿你性子太急,就去操持请医问道之事吧!”
安国县公府中气氛凝重,所有人都无心睡眠,在沫儿的指挥下,一队队快马驰入黑夜中,去附近寻找有名望的道士和和尚。
第二日,更是惊动了扬州府衙和神武军,人们纷纷前来探望,可却被拦在前院的花厅中,有柳先生陪着饮茶,至于安国县公的面都见不到,问情形也只是顾左右而言他,详情并不可知。
但他们看到有很多道士和僧人被公爵府的亲卫给强行“请”来,随即一个个手持法器,吟诵经文,郑刺史见多识广,立马就认出了这是在做驱邪的法事。
安国县公中邪了,这太不可思议了!众人面面相觑,神武军中诸将更是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