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眼前视野陡然开阔,一座座巍峨建筑出现在二人面前。二人表情可谓截然相反,和尚像是焉了似的垂头丧气,不愿回到寺中;匪石则从未见过如此建筑,青砖黛瓦,梵香阵阵,不时一声悠长的钟声回荡在山间。走的近了,还能听到诵经声涤人心灵。
寺庙大门敞开,上面一块不知什么木材的牌匾,书着三个鎏金大字“菩提寺”。匪石知道入了庙门,不是和尚,也算半个出家人了。
算一算已经好些年没有外人来了,除了每六年招收一批新弟子,这里也算与世隔绝了,后山种的菜园苗圃倒也能够自给自足。
和尚带着匪石穿过走廊,有来往的僧人见到都是向其施礼,喊声“师叔好”。匪石恭敬的跟在和尚后面,虽然在外面和师傅可以嘻嘻哈哈,但在寺里还不熟悉,到处也是生人,还是收敛些的好。众人见到新鲜面孔也是好奇,可是见到旁边的师叔,便一个个眼观鼻,鼻观心,装作心无旁骛的模样。显然和尚在寺里威严可怖。
经过几个转角,来往的僧人便少了,环境也相对安静。和尚带着匪石来到一间不显眼的静室。只见一个老僧正在对着佛像念经,手里的念珠一颗颗随着转动,听闻有人进来的打扰也不曾中断,依旧专心做着自己的事情。和尚站在一旁向匪石比了个噤声的手势,便在一旁的蒲团上闭眼打坐。
匪石心中纳闷,师傅在外面就是个不正经的野和尚,回到寺里倒是人人怕他,在这里又如此老实,这个老和尚只怕就是师傅说的住持师伯了。
过了大约一炷香的时间,老和尚停止了念经,睁开双眼,智馕也随之起来,向老和尚行了一礼。
“智能师兄,我回来了。”
“回来就好。这位小兄弟是?”智能看着站在智馕身后的少年问道。
“他是我在路上收的一个徒弟,见着有缘,便收下了。”
“难得。在寺里也就你一人一直没有收徒,其他师兄弟已经子弟成群,师兄我也担心你衣钵传承。你是寺里最犟的一个,这次出去,没给我招惹是非吧?”智能怀疑的看着智馕。
“哪能啊。师兄的教导师弟一直铭记在心,长兄如父,我是您带大的,我的性格您还不知道吗?”智馕打着哈哈说着。
“就因为知道,才更应该严加看管。说吧,这次出去又犯了哪些戒律?”智能一眼便能识破智馕的伪装,引得匪石在一旁偷偷地笑,结果被智馕大眼一瞪,便只好老老实实,垂头聆听。
“师兄,真没有,不信您问这小子,他一路都和我在一起。”智馕把这个球踢给了徒弟,只要匪石敢说出半个不利的话,以后就等着好好被照顾吧。
“你师父可有说假?出家人不打妄语,既然你拜了智馕门下,便也算的菩提寺一份子了。老实说来。”
“禀师伯,师傅在外没喝酒,没吃肉,没泡妞...”匪石恭敬地回答道,但话一出口,便追悔莫及,在心里说多了,一不小心说漏了嘴。
“小子,我打不死你!”智馕听着顿时气结。
“等等,泡妞是什么?”智能疑惑地看向智馕。
“师兄不要听这这小子胡说。您也知道我有个妹妹在红莲观出家,近些年不见,我只是向慧心师太询问慧禳的情况罢了。”智馕解释道。
智能点点头,“这倒是情理之中。身为寺监,明知规矩还去触犯,罪加一等,罚抄心经三百遍,待回去领罚。此行还有要事吗?”
智馕顿时唉声叹气,心经三百遍啊,不知道要抄多久,但还是恭敬地答道:“是。还有一件事,丘什堂的假面道士丘不一,建议我们各派出弟子去救济百姓,各派都答应了。另外回来时我们被人跟踪了。”智馕不敢说自己先开口的原因,深知师兄喜好避世,不喜打扰,这世间俗事战乱什么的都和师兄的避世主张不合。
果然,智能听到这,眉头紧紧拧成了一条线,“被人跟踪?知道是什么人吗?”
“那人死鸭子嘴硬,被我绑在树林里喂狼了。”
“遇事小心谨慎,现在还不是我们出山的时候,乱世之秋。既然没有带回来,那就看他自己造化了。行了,此事还需寺里好好商议。你先带匪石去后院安排住处吧,一会到侧室议事。去吧。”
智馕告辞,领着匪石向后院去了。
智能招来一个小和尚,让他去通知其他几位长老到侧室商议要事,便自己先去了侧室。
而在另一边,智馕带着匪石到了后院安排一个房间后,从桌上拿了一本心经扔给他,“小子,会说话吗?三百遍心经是你的了,在这慢慢抄吧,再敢告状就把你扔后山喂狼。晚上去前面那个院子吃饭,那里是斋堂。”
匪石也知师傅不爽,便恭恭敬敬应是。待师傅走后,小声地抱怨道:“师傅真是的,明明是师伯给他的处罚,偏偏给我,哼,小气鬼。”一边抱怨,匪石一边好奇地打量着屋子,虽不是多大,但比自己以前家里好多了,一床被子整整齐齐叠放在床头,还有一扇向阳的窗子,窗子下是一张书桌,上面摆放着纸墨,还有几本经书,师傅给的经书就是从上面拿的。一叠厚厚的稿纸在一旁摆着。屋里虽然落尘不多,但仍需清扫一下。进来时看到院落那边有一山泉流过,院子里又没有水井,估计就是从那里接水来用了。匪石拿着木盆去接来水,打扫完屋子,顺便清洗一下身体,便伏案抄写心经,字迹歪歪扭扭,该怎么拿去给师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