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三江防御千户所,又是三山防御千户所,陈舟确信,如果走海路,三海防御千户所也一定会把人送回来的。
谁有这么大能力,居然能驱动三大千户所?
陈舟算了算,这绍兴的地面上,也就是张风府和绍兴知府比这几个千户官职高了。
张风府绝对不会,这从表情各方面可以看得出来。
难道是绍兴知府?
这个面儿也不大,毕竟,绍兴知府正四品,三大千户是正五品,也就差这一级,而且一军一民。
最主要的,绍兴知府和自己或者说孟昭瑞,那是无冤无仇,何至于呢呢?
而且只扔东西,不伤人,十分的诡异。
“我走一遭!”
陈舟下定了决心,不过,为了安全起见,他格外做了一手准备。
钱清江,是绍兴府附近最大的河流,和若耶溪相接。
往南不远,就是著名的会稽山,王右军曲水流觞就是在山阴兰亭。
从松江府到绍兴府,走水路一定要经过钱清江进入若耶溪,才能到达。
这船到了钱清江的江面上,正是三江交汇的地方,过往的商船,打渔的渔船,着实不少。
陈舟看看江面上的船只:“昭瑞,你们上一次遭遇水贼,差不多就是在这里吧?”
孟昭瑞四处看看:“没错,就是这附近,那水贼冒充巡检司的人,结果一上船,就拔刀把我们都看起来了!”
“呵呵,巡检司,昭瑞你还记不记得杜横?”
“怎么不记得?你的意思是,这是巡检司的干的?”
“那倒不一定,杜横本身就是江洋大盗,那是个意外!”
陈舟不由得又想起了那个索要硝石配方的男子,没有抓到他,始终是陈舟心中的一根刺。
“小心!”
“怎么回事?”
“啊!”
舱外忽然传来一阵惊呼。
“来了!”
陈舟和孟昭瑞对视了一眼,走出了船舱。
船上的水手正在鼓噪,挨着这艘船,是一艘破旧的渔船。
那船板上还有几尾鱼,已经晒成半鱼干了。
船板上仰着头站着的,是一个壮汉。
头上歪戴着个斗笠,眼睛斜瞥着:“会使船吗?叫你们管事的出来!”
陈舟走到船帮旁:“谁找我?”
“呦嗬,这么个小屁孩,也能混成管事的了?断奶了没有啊!”
身后的几个人顿时一阵狂笑!
陈舟一笑:“这事儿,回去问问你奶奶不就知道了?”
“你敢骂我——”
那壮汉抓过一个挠钩,“啪”地搭在船帮上:“今天,你们别想走了!”
说着,纵身就往船上跳。
陈舟和孟昭瑞几个默契地看了一眼,齐刷刷地后退几步,给壮汉让出了地方来。
壮汉跳到船上,气焰高涨:“怎么着,这三江口,还容不得你们如此嚣张,撞了我的船就想走,门都没有!”
随着跳上来的几个纷纷附和:“就是就是,我看这船上的货也别拉走了,就当是赔偿了!”
陈舟一笑:“你们知道我这船上是什么,就敢大言不惭地让我赔你那条破渔船——这条船,五两银子都不值,再说,这船不是你的吧?”
壮汉一怔:“胡说八道,这船就是爷的!”
“嗯,那你说说,这船上有几张网,舱里有多少鱼啊?”
“谁特么和你说这些,兄弟们,他们是不想赔钱了——动手!”
一声令下,这几个纷纷从腰间怀里拽出来家伙什,长的短的都有。
陈舟眯起了眼睛:“且慢,这位兄弟,你手里拿的刀,可以给我看一下吗?”
众人都是一怔,壮汉回头,脸色立刻变了。
可是马上回过头:“少说这些没用的,马上赔钱,老子就是看上你这船货了!”
陈舟一拍手:“你早说不就明白了,不过,拿着制式腰刀的渔民,我还是第一次见到!”
“你胡说,这——这是我从江里捡的!”
拿刀的面露惊慌之色,急忙给自己辩解。
好吧,陈舟面露无奈之色,转向壮汉:“那你又怎么说,我看了这么多渔船,就没见那个打渔的还这么怕太阳,还带个斗笠,再说,你今天第一次打赤膊吧。那胳膊上都晒爆皮了!”
那壮汉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自己又白又红的胳膊,顿时意识到不对,脸上闪过一丝狠厉:“算你倒霉,老子本来不愿意动粗,告诉你,老子吃的就是水面这碗饭,今天,就算是得不到,你也别想着能从老子眼前拿走!”
说着抽出一把匕首举起来晃了晃:“兄弟们,上!”
陈舟一摆手,身后的几个水手也都抽出了家伙,双方就在船帮上对峙。
壮汉大怒:“你们竟敢拒——”
话说到一半,戛然而止。
陈舟大笑:“怎么——你是说我们怎么敢拒匪?”
壮汉自知失言,挥舞手中匕首,就冲了上来。
后面的也都扑上,众人顿时陷入了一场混战。
不过壮汉一群人明显是训练有素,进退有据,组成一个网,虽然是进攻,却守得十分严密。
陈舟就这么冷眼瞧着,不时地望望江面。
这群所谓的渔民这是来碰瓷来了,看样子不在伤人,显然是在等着什么。
果然,不一会儿,江上有两艘船,似乎发现了这边有人械斗,船头升起旗号,直接划了过来。
船头有人高声断喝:“什么人如此大胆——竟敢在三江口惹是生非,三江千户所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