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台上的董氏兄弟将王阳明的生平讲完了，傲然巡视台下，结果发现众人固然都是聚精会神，陈舟却在那里一下一下的磕头儿呢。
两人对视一眼，心中大怒，这分明就是有意挑衅。
这不仅是挑衅自己兄弟俩，简直就是挑衅阳明学院，挑衅心学！
“我兄弟二人初到枝江，还望以心学和诸位切磋印证——”
这董辰还想着客气两句，董令直接开口了：“季帆贤弟，你有何看法呢？”
众人精神就是一振，设坛讲学，专门有个讲究，叫做辩难！
大贤大儒来讲了学，和听讲的学生弟子可以互有诘问。
学生可以问老师的理解，老师也可以问学生的理解。
这在孔子的时候，就是非常盛行的。
之所以论语记下来用语录体，就是因为这样一个原因。
所以才到处都是“子曰”。
可是这么一问，显然也就把陈舟置于一个学生的地位。
显然，这也是一种非常无礼的行为，甚至是一种挑衅。
不过众人倒是都觉得理所当然，人家可是阳明学院来的，这块牌子就能压死人！
陈舟清醒了，其实他也确实没睡着，董氏兄弟这一有针对性地说话，旁边众人将目光聚集到他身上，陈舟立刻就清醒了。
望着董氏兄弟那轻蔑的神情，陈舟忽然明白了。
这两个人的谦逊，只是一种展示自己姿态的表示，并不是真的对人谦逊。
何止不谦逊，简直是不可一世。
所以陈舟没有表现出恭谨的态度，就成了他们的眼中钉肉中刺了。
见陈舟迟迟不起身，董令嘲笑道：“季帆兄为何缄默不言，听说你的先生是湖广院试案首，难不成，还要你的先生来回答吗？”
众人脸色都是一变，这话分明没把陈舟放在眼里，何止是陈舟，若是张平夷都不在他们眼里，那么自己这些人有怎么说？
一时间，众生员几乎都把希望寄托在陈舟身上了。
李文彬也是暗中咒骂，这董氏兄弟实在是不知好歹，怎么一句话把人全得罪了？
陈舟缓缓起身：“阳明先生创立心学，讲究知行合一，要的就是一个实字——若是只是泛泛而谈，照本宣科，那只能是纸上谈兵，恕我难以从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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