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爱卿何时离世?”弘治帝接过徐溥手书,得知他过世当场潸然泪下。
弘治帝和徐溥君臣感情十分深厚。徐溥和刘健同时在成化朝末期入内阁。弘治帝继位之初,纸糊三阁老之一的刘吉作为首辅万事和稀泥。是徐溥担起重任,不但帮弘治帝分担政务烦恼,时常悉心教导。没有徐溥,没有今日宽厚、腹黑的弘治帝。
在刘吉致仕后,徐溥接任首辅,为清理成化朝的弊政鞠躬尽瘁。去年太子出阁读书,七十岁高龄的徐溥以眼疾请辞,弘治帝才不得不放其归乡养老。
弘治帝伤心欲绝:“去年一别竟然天人两隔,早知如此不该让爱卿离去!”
刘健、李东阳、谢迁等人面露哀伤之色。朝堂上不少大臣忍不住抹眼泪。
“请陛下节哀,”叶淇戚戚然,“人终有一死。老臣等死前能重见盛世朝阳,死而无憾。”
弘治帝泪洒衣襟。徐溥离去,叶淇行将就木,刘健也老了,马文升看似龙马精神却也抵不住岁月的逝去。当年辅佐他坐稳皇位的老人们,健在的越来越少。
朱寿也抹了把眼泪。以他对便宜老爹的了解,这次对盐官、盐商举起的大棒又将轻轻放过。
私盐的泛滥让国库收不到税,助长盐商集团的形成。多年后实力强大的盐商促成‘商籍’的出现,变相帮助商籍子弟入仕。渐渐的,和豪商有千丝万缕关系的官员为商人保驾护航。大明国库空虚,朝臣们依旧反对提高商税、反对增加矿税。可笑!
李自成杀入京师,皇宫內库空虚,从京师勋贵、官员、商人中抄出7000万两白银。倘若这些银子用于军队,大明国祚还能延续几十年。可悲的曾曾曾孙子崇祯,吊死在煤山前怒吼“文臣个个可杀”。他不知道的是,这些文臣和商贾的牵绊极深。
朱寿反对商人染指政权。封锁边关、在关外兴建大宁城,遏制依靠茶马互市兴起的晋商;封锁海岸线,西厂走出国门对外贸易,和靠走私起家的南方豪商争夺利益;手摇横机威胁江南丝绵商人;本想用商战规则威胁盐商,看来是没戏了。
竟然打感情牌,太无耻!
“敢问殿下的盐池在何处?”李东阳明知故问。
反对收复河套的官员捶足顿胸。太子没有染指大明境内的盐场,雪花盐只可能来自河套。没想到草原资源丰富,不但有金矿还有盐池和煤场。说不准太子还藏着不少好东西。
朱寿像小偷似的东张西望:“在场会不会有人私下和鞑靼联系?”
李东阳深吸一口气:“敢和鞑靼联系的沈禄全家遭受‘天谴’。沈禄本人至今下落不明。九边将士众志成城,无人敢放外人出关。请殿下放心,在场都是聪明人,不会做傻事。”
儿子写信来告之:随着肃州卫指挥使加入游商部落,九边所有的卫所被‘五级三晋制’攻占。现如今在九边,太子的话比五军都督府、兵部的命令好使。
游商部落比白莲教的危险性更高。若不是太子亲自建立,河套官员会被吓丢魂。
太子是妖孽,太子弄出来的东西更是妖孽。李东阳深深怀疑,他活不到太子娶女儿的一天。
朱寿眉飞色舞:“河套有许多盐池,本宫人手不足,只开发最易开采的一个。有内行厂特制的机械工具,盐池单日产盐一万斤。”
李东阳的话听着极为舒服。背后有人说沈禄的事是他做下,明明就是‘天谴’!沈禄正在大宁矿场挖矿,清洗身上的罪孽。
“许多到底是多少?”李东阳拔高声调再问。
朱寿扳手指数:“现已经找到靠近陕西都司,有北大池、苟池、明水湖、西项池、长盐池等等。”
“还有威宁伯伏击鞑靼的红盐池。本宫要向过世的威宁伯道歉。本宫曾嘲讽威宁伯在贺兰山一战杀敌43人报功,却没有考虑明军胜战对鞑靼人的威慑。成化九年,时任三边总制的威宁伯在红盐池伏击鞑靼,让他们不敢全面占据河套。”
“鞑靼缺盐,却没有在河套发现盐池。威宁伯居功至伟!本宫想亲赴甘州祭拜威宁伯,亲自在他坟前致歉。”朱寿恳请便宜老爹同意。
他的梦中全都是河套风光,偶尔会闪现李晴的俏脸。全赖张皇后不让他接触漂亮的宫女,让他见女的都觉得可爱。一定是这样!
谢铎出列:“殿下知错能改善莫大焉。然威宁伯若泉下知道殿下亲至,必不得安宁。殿下身为太子,岂能随意出京?臣建议可派李阁老代为前往。”
刘健抓住机会说:“臣附议。臣建议兵部、户部、都察院等派人随行。顺带考察河套发展近况。河套是我朝十三布政司外又一特司,朝廷应该有所表示。”
“臣建议叶老大人一同前往,”李东阳谏言,“让老大人好好见见河套风光。如果老大人能邀请盐商一同前往,帮着宣传河套一二。殿下定然感激不尽。”
朱寿皱了皱眉,他不缺销路无须盐商从中获利。把盐加入调料包,调料包在草原深受欢迎。女真、鞑靼、更远地方的瓦剌人、西面的吐鲁番、叶尔羌都已经成为他的客户。
李东阳见朱寿脸色不悦,补充道,“大明地广,单凭内行厂修路何年何月才能架设好畅通无阻的交通网?河套不缺盐,但大明缺盐的地方很多。不仅是盐,各地百姓一定会喜欢超市的糖。若殿下把一部分利润许给商人,让商人修路,不消几年,驿路必将畅通。”
朱寿如梦初醒:“就像太祖弄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