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府邸,乘马车到了城郊,下车步行,身后近侍远远跟着不敢搅扰到侯爷雅兴。
姬昌哪里来的什么雅兴啊,全是心情杂乱不堪想要平复一下,这荒郊野外,点点绿意水景但愿能带来一些愉悦。
自从朝歌回来,姬昌就不得不面对自己已经不堪重负的身体。本来就年事已高,修为又的确没有天赋寿元增幅不大,如今已是垂暮朽朽,加上那场被寿王恶毒手段的刺激和失去大儿子的悲伤,整个人已经开始垮了。
不近前的人或许还不知道,但亲近的人都晓得姬昌回到西岐之后整个人时常都处在崩溃的边缘。脑子时常出现混乱,魂魄波动也是常常凌乱。看过医者也找过高强修士,说辞一致:魂魄受到剧烈冲击,加上年事已高已经无法恢复,魂归之日怕是不远矣。
姬昌不畏惧死亡,何况他如今这岁数死了也算不得什么亏本。但眼下这局面却让他根本无法放得下手啊。
朝歌秣兵历马,剑锋直指,西岐必定就是首当其冲。而他要是突然离世,这局面还不知会混乱成什么样子。大儿子的仇又该如何去报?二儿子又该如何应对大兵压境的困顿?
虽然从小的教育有切实的收获,二儿子孝顺且聪慧,并且不愿和兄长争夺爵位一直藏锋扮演一个纨绔,但姬昌知道二儿子其实在各个方面都不比大儿子差的。可面对危如累卵的局面依旧不能让姬昌放心。
正想着,脚下却不停的走,沿着小河,不觉间就走了好远。小河也逐渐开阔。
突然看到前方不远处似乎有一位头戴斗笠的钓叟正坐在河边石头上,握着钓竿轻声的哼着一个老调子,悠然自得不已,完全没有别处那些百姓的惶惶不安。要知道现在朝歌对西岐的攻伐之心已经路人皆知了,还有如此心大之人?
姬昌好奇,走了过去。而他身后的一众近侍也纷纷紧赶两步,钓叟身上法力波动明显,不是普通人,担心出现意外。
也不知姬昌哪里来的自信,冥冥中他就是感觉眼前这钓叟不会伤害自己,也没有什么歹意,甚至于他还莫名的觉得此人似乎跟自己眼下面对的困局有什么牵连。
“老哥哥,收获如何了?”姬昌走到旁边近处,笑问道。
“呵呵,这位大人说笑了,钓着玩,打发时间罢了,谈不得收获。”钓叟回道,有些出乎意料,那普普通通的苍老面容上居然给姬昌一种淡薄世间的超然感,甚是神奇。
“哦?倒是第一次听说钓鱼还能钓着玩儿的?不知这乐趣在哪里?”
“乐趣在心里,也在水里。”钓叟言罢,手一抬,手中钓竿就被提了起来,似乎准备离开,不愿跟姬昌多聊。
“咦?!老哥,你这钓钩怎么是直的?!”姬昌有些发愣,第一次见有人拿一根针来当钓钩的。这怎么可能能钓上鱼来?这钓叟难道是疯子?
“哈哈,这便是乐趣啊。我钓鱼不为鱼,却为乐,用直钩钓鱼又有何不可?况且,这愿者上钩岂不是更有意思?”
这话里话外似乎都暗藏玄机,姬昌心头一颤,莫非自己今日闲逛居然遇上了一个奇人?
不管了,且不论是不是奇人,先不能就这么方对方离开。就算是真的当一次“愿者上钩”的傻子也顾不得这许多了。
“老哥留步,在下姬昌,还未请教老哥名讳。”姬昌微微躬身拱手,态度很是诚恳。
“呵呵呵,老朽姜子牙,昆仑山上来,途经此地,却不料遇到伯候,老朽眼拙,还望伯候勿要怪罪。”
昆仑山?那是什么地方?这世间怕是无人不知。那可是世间三大教派之一的阐教圣地,也是所有阐教修士精神寄托所在。而那阐教元始天尊可是最顶尖的修士,法力翻天覆地,岂是说着玩儿的?
“失敬失敬!原来是阐教高徒,姬昌多有怠慢了。”姬昌说着又是一躬身,这次却是一躬到底。
“伯候使不得。姜子牙一介闲散人,哪里受得住伯候大礼?”手一抬,这姜子牙便止住姬昌动作,笑呵呵的两人便就此攀谈起来。
这一聊就不自觉的时间久了,内容也似乎交浅言深,很快就聊到了如今西岐的困顿。而姜子牙也看出了姬昌身体状况,询问缘由,得知居然是寿王残害,而且手段如此非人,气得白须震颤,双目似乎要喷出火来。
“昏君!如此暴行简直非人焉!有这昏君在,商朝上下必定被这昏君害得民不聊生!”
“哎。但商朝势大,朝中更有闻仲这样法力强绝的截教修士坐镇,如今一旦战事开启,西岐也好,东西伯候的领地也罢,谁又能挡得住呢?这苍生怕是注定有此一劫了。”
姬昌也不是什么博爱的善人,此时此刻也是在谈话而已。自己眼下的局面本来就似乎没有回旋余地,摆正一个处于暴政压迫的位置,至少好看一些。而且寿王的所作所为也的确当得起“昏君”“暴君”的评价。
见身边姜子牙义愤填膺,面目不忍,姬昌突然心发奇想,旋即飞快的下定决心。
“咚!”
事发突然,姜子牙愣神中就见姬昌已经跪在了自己面前,想要扶起,却听姬昌带着哭腔恳求道:“子牙兄,这世间百姓眼看就要落入暴政当中惨不忍睹,杀戮溢天,姬昌厚颜相求,求子牙兄万万出手,助我西岐败那朝歌昏君,拯救黎民百姓于水火啊!”
跪地磕头,姬昌是毫不犹豫。眼前这人出自昆仑山,极可能是那阐教里颇有地位的仙人一流。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