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武器的制作者,适并不能很好的使用这些武器。
因为他不能做到如公造冶那样投掷的极远,没有足够的力气。
一些用竹筒罩起来的麻绳火绳,一一被点亮,用竹筒遮掩住了光芒,勇悍之士三人共用一条,以防危险。
沛县义师不用这些武器,他们的任务就是跟随在前面开路的墨者后面,以密集的队形深入到楚人营地之内。
只是他们的行进速度不可能追的上那些训练了十多年的墨家备城门精锐,速度太快就会导致队形不整。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如果这些沛县义师训练年余,就能够跟随那些训练了十余年的墨者一同小跑而又队形齐整,只怕这天下练兵也太过容易。
适不用参加今晚的战斗,他要和墨子一同留在城内。
今晚上带队的正是公造冶,难得见到他披上了皮甲,准备了短剑和盾,身上背着几个装着火药的铁疙瘩。
适帮着他扎好皮甲后的绳束,叮嘱道:“不要太快,一定不要让后面的沛县义师队形散乱。时间很多,我计算过,就算其余的甲士不做佯攻策应,你们也足够在天亮之前靠近楚王。”
“千万不要太快,一旦太快,沛县义师的队形分开,就很容易被击破。”
公造冶道:“你且放心,我自省的。”
适又道:“夜里难以行动,楚王不可能立刻决定,只能观望。等他觉得不走不行的时候,他已经没办法走了。”
“一旦他走,整个楚营必然混乱,这是他所不能承受的。不要心急,一定要慢。”
再三叮嘱之后,适又去沛县义师那里,与众人讲了一些道理,许下许多赏赐,又说了一些为何而战之类的话。
剩余人还在整理自己的武器,墨者队伍中寂静无声,他们都是百战精锐,之前的守城战中也多被投放到最为紧急的地方,因而对于出城袭战这种事倒不紧张。
在他们看来,无非是死,但只要死能利天下,既作为墨者,那自无二话。
至于如何才算是利天下?他们觉得,七悟害、各部首与巨子,自然会搞清楚天志规矩,那么最终巨子的话就一定是利天下的。
对于初次战斗的沛县义师,适也不担心。
只要他们能保持住阵型,楚人混乱之下不乱冲击追击,那么人多聚集之下,不会有人逃窜,只会跟随旁边人的脚步不断前进。
今夜一战,一切都已具备,各种细节也都完善,若是还不能成功,那也只能感慨一句非战之罪了。
待这些人整理完毕后,墨子伸手召唤适,问道:“今夜若成,这些人毕竟名扬天下。你不能参与,可有遗憾?”
适笑道:“弟子想利天下,所以要依靠墨者。墨家知晓我的功劳,而墨家之法又是赏罚分明的,弟子的功勋自有墨者记得。至于名扬天下,若墨家名扬天下了,我这个墨家宣义部部首,难道不也跟着名扬天下了吗?”
“至于说适这个人……似乎名扬天下并无意义。今夜,公造冶倒会成名,但世人提起,也会知晓他是我墨家之悟害。”
墨子大笑,说道:“是这样的。人尽其用,你不擅野战,我这个巨子就要把你放到有用的地方。”
“那些佯攻楚军,制造混乱,让楚人惊慌不能环顾的地方,你已经计算出来。若今日成功,你应功居其首,这是众人所能看到的。”
“只看今夜火药爆响之时,到底楚人会乱成什么样吧。楚人好巫鬼,重祭祀,却也知道我们墨家重鬼神,今夜,你说他们以为咱们墨家究竟是说动了哪一方天神相助?”
适与墨子一同大笑,扫去大战之前的紧张,自去别处通知那些被强制盟誓听从墨者命令的甲士,准备接应夜袭。
片刻后,城头上的人再次擂鼓,又朝下缒下草人极多。
趁着乱哄哄声响之际,城墙的小门悄悄打开,公造冶等人率队在鼓声的掩护下出城,只在城下隐蔽不懂。
墨者自不必多说,那些沛县义师的嘴里,都绑着一根小木棍,防止说话和发出声响,静静潜伏。
这是夜里第三次擂鼓,楚人似乎已经习以为常,只用火箭攒射一阵,待到城头的鼓声停歇,远处城墙下的墨者也已经整队完毕。
又等了大约大半个时辰,估摸着楚人已经困倦到了极点,公造冶小声传令,叫众人前进。
沛县义师居中,以二十人一排的横队,紧密布置。
墨者的精锐分为两队,就在沛县义师的左右两翼,以略微超出沛县义师十步左右的距离在前引导。
两边各有可以投掷火药铁雷的人物,这些墨者经历百战,既可以各自为战,又可以迅速结阵如同反击城门一样,以密集阵型短促冲击到敌军阵内,冲破防守。
只是今日,许多手段用不上。
公造冶心想,夜里看不清楚,弓矢不能造成太大伤害,楚人最多也只能以精锐之士结阵防守。
若是往常,需要在三十步左右的时候,如同在城门反击之时那般,冲击过去撕开敌阵。
但今日,只需要将怀中的这些铁疙瘩点燃投掷出去,楚人必乱。
结阵,则这些铁疙瘩可以发挥出最大的效果。
不结阵,又怎么能地挡的了结阵墨者的冲击?
公造冶走在最前面,待越过护城壕沟后,估算着时间。
刚刚停歇了大约半个多时辰的城头鼓声,再度忽然响起,就是为了让楚人彻底丧失最后的一丝警觉。
趁着楚人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