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师兄,二师兄!”赵小杨背着蓝衣女子冲进清心苑,“二师兄你在吗?快来救人!”
“怎么了?”拉开窗户探出头来的鲁遥尚未穿戴整齐,头发也是湿淋淋的,显然刚在房里洗了澡。
赵小杨正想简单说一下情况,谁知鲁遥却突然从窗口跳了出来,急声道:“师妹!师妹怎么了?”
“师妹?”赵小杨一时愕然,“这是……”
鲁遥也没来得及跟他解释,赶紧推着他进屋,帮他把那女子放到床上,查看完她的呼吸和脉象后,才终于吐出一口气:“还好,没事。”
“二师兄,你叫她师妹,她是……是我们北华山的人?”
鲁遥点着头:“她就是慕安师妹,你应该叫师姐,你们入门的时候她已下山独自历练去了,所以你们没见过,我们也忘了跟你提。”
赵小杨喃喃道:“原来北华山也是有女弟子的,我还以为只有东华山收女弟子。”
“北华山确实是不收女弟子,不过,她是明净掌门的女儿。”
赵小杨又是一阵惊诧:“你不是说明净掌门一家三口在十六年前就已经去世了?”
“那是慕安师妹的爹娘和弟弟,就因为这样,师父才特别宠爱慕安师妹,一直把她当作亲生女儿。”
赵小杨一直以为,师父是不会笑的,就算是笑,也只是轻轻地勾起唇角,让人心里发毛的那种似有若无的冷笑。
直到今天,在他自己的房间里,他终于发现那个看起来就很凶的老头原来也是会像别的长辈一样,露出慈祥的笑的。
他之所以没见过这种笑,不过是因为他在师父心里没那个分量罢了。
有这种分量的,是慕安师姐。
慕安师姐醒过来以后便是一脸冷冰冰的模样,没有半点笑容,不过她对明清真人说话的语气倒是能听出带着些许柔和:“师父您放心,我没事。”
“你说要下山历练,我不拦你,可你……”明清真人长叹一声,“可你怎么能去闯北疆雪域?那里妖魔肆掠,你又道行尚浅,若出了事该如何是好?”
慕安低下头,轻声道:“师父知道了?”
“我怎么能不知道?你这手臂上的伤,显然是那墨焰嗜血扇造成的,夕酉是什么样的人你不是不知道,怎能和他交手?”
夕酉?墨焰嗜血扇?
赵小杨又不禁想起了西北荒漠那一身红衣的俊美男子,当日街上初遇,他手中就是拿着一把黑色的铁骨扇,莫非那就是墨焰嗜血扇了?
明清真人继续道:“你的道行根本不可能是夕酉的对手,怎么还能从他手上逃生?”
慕安摇了摇头:“不是我逃的,是他主动放了我。”
屋内所有的人都大吃一惊,鲁遥道:“夕酉那种妖孽心狠手辣,杀人如麻,怎么可能……”
“我不知道。”慕安似乎也很是疑惑,“我确实是撒了谎,骗师父说要下山历练,其实早就准备好了要去北疆雪域杀那些妖魔,可是……可是没想到会遇上他们的新妖王夕酉,我以为我活不成了,谁知他却只是打伤我,没想杀我,他说……他说……”
明清真人神色一凛:“他说什么了?”
“他说让我回来转告师父,还有东华西华两位掌门,百年前封印了他和他师父癸亥的仇,他会来找我们报,十六年前害死他小师妹柳七辰的仇,他也会报。”
赵小杨和柳七辰都大为震惊,柳七辰道:“为什么他会这么说?难道……我真的是癸亥的女儿?真的是妖魔?可我明明是南华山的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何我什么都不知道?”
明清真人却是怒道:“这孽畜还敢如此放肆!百年前以为他道行不够深,没把他同他师父一起封印到西北荒漠,让他有机会逃了出来,害了南华山那么多条人命,更害得你成了孤儿,如今他依旧死性不改,为师定要把北疆所有的妖魔全都铲除,一个不留!”
赵小杨忍不住悄悄地往后挪了挪,无论是提起妖魔便盛怒的明清真人,还是面若寒霜一心要斩杀妖魔为父母报仇的慕安师姐,看起来都太可怕了。
而他这个很可能在与妖魔共用一具身体的微不足道的普通人,说不准哪天就成了他们的剑下亡魂。
还要继续留在北华山吗?赵小杨在心里第一次提出了如此疑问。
留下,似乎太过冒险;不留,便没法习得更高深的仙术,那就更没机会把柳七辰的魂魄驱逐出来,难道他要这样带着她过一辈子?
更何况他还没弄清楚十六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虽然大家都言之凿凿地说柳七辰是妖魔,可那个附在他体内那么久的灵魂,一点儿也不像妖魔啊!
——
四月二十一,又是可以吃肉的日子。
掌管厨房的张和背着手缓缓走在弟子们给大家盛菜的过道里,看到赵小杨,他便不声不响地多捞了个猪蹄放在赵小杨碗中。
“多谢六师兄。”赵小杨微笑着对他点点头。
自从这位六师兄和方夏意因为一盘茄子炒鸡蛋和好之后,他对赵小杨的态度便和对方夏意一样了,对于他这样的转变,赵小杨只觉好笑又无奈,这六师兄也真是个可爱的人。
这样想着,他走路难免有些分神,一不小心就撞了一下面前的人,还没等他开口赔罪,那人就已经大声吼了起来:“你瞎了?”
那是四师兄舒战平,虽然平日他对赵小杨和方夏意就一直是爱理不理的模样,可像今日这样当着那么多人还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