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一打开门,门口站着个穿杂役服装的人。
这人有点谄媚地看着龙一,假龙一心里猜测他可能不是霍中梁的人,而是一个真正的杂役,一郎那边的审问不可能这么快。
“您的信,先生。”
那人恭敬地呈上一封信,龙一接过来看了一眼,从口袋掏出钱包,随便抽出一张钞票递给他,那人点头哈腰表示感谢。
龙一并不急于看信,将信放进口袋,拿起另外两个人的信纸又看了一遍,一边看一边暗自思忖这仨人提到的自己和一郎做的一些事情。
比如说下滁河做过借尸还魂的实验,还有在金陵城的中国人中培养亲信,一个人还得意地写道:“中国人说师夷长技以制夷,我们就努力用中国人来害中国人。”看到这里,假龙一恨不能咔嚓一把将那混蛋的脑袋拧下来。
假龙一强忍着怒气,点点头说:“很好,你们和一郎一样,都是帝国勇士。”
“不过这个东西留下将来怕是会招来祸患,等会我会烧掉它们,彻底销毁。你们放心,我都记在心里,将来向军部汇报时候都会添加,不会埋没你们的功劳。”
那三个人齐齐鞠躬:“为帝国事业,敢不鞠躬尽瘁。”
待那三个人走了,假龙一将那三张纸收起来,叠好放进口袋,他打算等会交给小武,由他按图索骥,按照这三个人讲述的情况挨个去调查。
龙一翘着二郎腿坐到沙发上,撕开牛皮纸信封,抽出一张信纸,上面写着:“下午威尔逊咖啡馆见。”落款只有今天的日期。
这是谁的信?
真正的龙一虽然不够聪明,但还算有点血性,在身体彻底被召南取代之前,咬碎嘴里隐藏的毒药自杀了。
召南刚占领龙一的身体和大脑,还没来得及彻底了解龙一的想法,线索就此中断,龙一的上线是谁,下线除了这三个笨蛋还有哪些人,主要是那个食人蝶的母体到底是在哪里?这一切都是毫无头绪。
假龙一体内的召南此刻想咆哮,抓着霍中梁的衣领子,对,还得抓着叶限,这对……哦,什么男女,都是他们花言巧语将自己骗来,实施这么一个不靠谱的计划,完全不知道龙一这段时间做了什么,两眼一抹黑的就来冒充?
这世间最香最美的都是有毒的,叶限就是有毒的,可惜,召南明知有毒,明知道食人蝶和自己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却还是脑子一热答应下来。
“这笔生意可没什么赚的,赌的只是良心,你好好想想在再答应我。”
叶限看着指尖淼淼上升的香烟,幽幽地说。
“不用想了,我去做,我不想让金陵,让整个华东出事。”
召南胸脯一拍就应了下来。
“召南兄,多谢你为国家付出这么多。”霍中梁大喜过望。
召南脸一黑:“我为我自己做,和你没关系。”
那一刻,他其实最羡慕叶限手中的香烟,被她这样轻盈地捏在指尖,顺着香烟看过去指甲圆润,红色指甲油和雪肤红唇遥相呼应。召南想象着自己是那支烟,被雪白的牙齿轻咬,边缘还印上一点红色唇膏,这是多么美妙的感受。
龙一靠在沙发上,伸手抵着额头,恼怒地想:红颜祸水,古人说的对,一时被叶限迷惑,现在后悔也晚了,只能硬撑着头皮将这出戏唱下去。
信是谁写的?自己要去那咖啡馆和谁见面?完全一头雾水。
他想了想,起身又开始在客厅里翻找起来,抽屉、书架、甚至沙发地下一阵乱翻,都没找到一点有用的线索。
“这个龙一,还不像原来想的那么无能啊。
所有的线索似乎都在龙一自杀的那一刻断掉了。
下午,假龙一换上一身灰色西装,打着红色领带,走进威尔逊咖啡馆,找个里面视线比较好的位置坐下,随时能够看到门口进来的人,和隔着大玻璃窗的街道行人。
他刚进去,一个穿着西装马甲打着黑领结的服务生过来问:“先生想要点什么。”
“一杯咖啡,谢谢。”
那服务生俯下身,压低声音道:“放心吧,我们的人都埋伏好了。”这服务生正是霍中梁的人假扮的。
龙一喝着咖啡,冷静地观察着周围。
过了一会儿,门开了,一个穿着军装的男子走进来。
那男子走了几步,忽然看到柜台里的一个服务生,立即笑道:“咦……”
那服务生瞬间变了脸色:“你怎么来了?”
军人走过去:“你们这……”
服务生瞪了军人一眼,那军人急忙噤声,看看周围,小声道:“你们这是……有事?”
“你不是在沪城陪老婆待产吗?怎么来金陵了?”
服务生有些气恼。
“这女人怀孕就是脾气古怪,这下个月就生了,非要出来散心,挺着大肚子逛街,还要我来买个啥面包。”
柱子嘿嘿笑着,一脸憨厚。他们声音虽小,可假龙一是谁啊,体内可藏着召南呢,早将他们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
知道进来这人是霍中梁手下的柱子,假龙一忽然起身就走。
那服务生看龙一反应这么迅速,心里充满疑惑但为了配合,一把推开柱子,快步追了上去。
“是要抓这个人吗?”柱子思索几秒,拔出枪也跟了上去。
龙一走出咖啡店,随手叫来一辆黄包车,上了车随说个地址:“要快,必须快,往小胡同走,给你多加钱。”
车夫一声不吭,卖力地跑起来。服务生追出来,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