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便是连绵的屋舍,无数的重檐。金色的琉璃瓦顶,在阳光下闪耀着耀眼的光芒。檀香木雕刻而成的飞檐上凤凰展翅欲飞,青砖玉石堆砌而成的墙板。高的矮的,宽的窄的,檐角飞斜,一时窥不了全貌,自然也数不清究竟有多少间房舍。
栖凤院坐落在整座府邸的中轴线上,气派自是不凡。
青苹还没来得及欣赏这院落格局,便被一阵惊呼声打扰。
走在身边的华辰锦神色蓦地一紧,脚下已是加快了脚步,往里面飞奔而去。
青苹不敢怠慢,也急忙随后跟上。
宽大的屋子里,此时已乱作了一团。
榻上的凤阳长公主,着白色单衣,衣上却是血迹斑斑,嘴角也还残留着血迹,两个青衣嬷嬷正在帮她擦试嘴角,另一个丫鬟手里拎了一件中衣,放在旁边的熏笼上烤着。又有一丫鬟端了茶盅过来,递给嬷嬷,伺候她漱口吐痰。旁边还站了十数个丫鬟婆子等着待命。
凤阳长公主喝了口茶水,在嘴里咕噜了一阵,又重新吐到痰钵里,然后重重地喘了口气。她脸色苍白,面容憔悴,似是连说话都没了力气,望着青苹只是点了点头。
华辰锦急忙过去,坐到榻边,紧紧拥着她,语气里已有了哭意,“母亲,您这是怎么了?您可吓孩儿啊!”
青苹这时也走到榻边,顺手从旁边嬷嬷的手里端过药碗,放在唇边试了试温度,然后才舀了一小勺喂她。
长公主顺从地张了嘴,慢慢地喝着汤药,仍是有少许药汁洒在嘴边。
青苹拿了帕子小心地替她擦试。
瞧见如此的情景,又瞧见这样的相貌,下人们不以为意,只当是他们的大小姐回府了,一个个地便又对她说起长公主的病况来。
青苹听了半天,也没弄清个所以然来,便朝华辰锦使了个眼色,两人走到一边角落里,青苹低声问他:“这到底怎么了?前儿个去我宫里还好好的,说好昨儿个还要进宫来看我的,怎么好好的就病成这样了?”
华辰锦这时也没了其他的心思,忧心仲仲地道:“我也不太清楚。只晓得前儿晚上,母亲从宫里回来后,在书房里与父亲的几个老部下议了会儿事,便就回房了。半夜里,花嬷嬷跑来告诉我,说母亲的旧疾发了!”
“旧疾?公主有旧疾?这你都不知道,你怎么当人家儿子的?”青苹极度无语。这小子,也太不将他的亲人们放心上了,横着就知道胡闹。
华辰锦被她数落得有些尬尴,讷讷地道:“这旧疾,好象是母亲年轻的时候落下的,据花嬷嬷说,那会儿我也还小。再说已多年不曾发过了,我也就没在意。”他说着又换了副乞求的语气,对青苹道:“青苹,这一次你一定要帮我,我只有这么一位母亲,我不希望她有事。青苹,看在我俩认识的份上,你救救她吧。”
青苹冷哼了一声,依然对他没好脸色,“我又不是大夫,我能怎么救她?那,大夫怎么说?”
“大夫说这是陈年旧疾,他也说不上来到底什么病,只说必须要找到病因,才好下药,眼下也只能以普通汤药吊着,不至于有性命之忧。可是青苹,我好担心哪!”
“担心有什么用?”青苹嘀咕了一句,又重新走回到榻前,握着长公主的手好言劝慰着
仆从们这才从她的话里,听出了她的身份,免不了有些惊讶,但碍于长公主的病情,也不敢大声喧哗,只将这奇事暗暗地闷在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