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府东厢房
自马晋将那套著书立传,医史留名的说辞抛出来后,诸葛老头有些坐不住了。
但凡一个能在行业里,成就达到顶尖的人,必然心里有属于自己的傲气。
诸葛逸号称医仙,乃大乾第一名医,自然对自己的医术很自负,不敢说自己古今之冠,但名列医家前十的信心还是有把握的。
但医术高不代表就能成为的医道大家的,但凡行业敬之为大家,被后辈同行称宗道祖的,就必须要对行业有大贡献。
就像马晋前面说的张仲景等人,人家不但本身医术高,而且记录整理出自己的医术精华,著成医书,泽被无数后人。
………
《伤寒论》、《千金要方》、《肘后备急方》等,无一不是医家至典,对医学的发展提供了非常大的推进作用。
但凡学医之人,谁也不可能没有专研过这些前人先贤的著作,就算诸葛逸这种神医也不例外。
这些医书著作,就是这些名医大家的立身立名之基,当然,这也不是绝对,例如三国时的神医华佗,就没有什么医作流传于世。
不过也因此,总有人质疑华佗的医术水平是否为顶尖,毕竟除了发明麻沸散是正史所记外,其他的《青囊经》和五禽戏大多为传说,真假难以求证。
……
如此,诸葛老头如果想成为医家大贤,载入医史,受后辈代代敬仰,就避免不了编著一套医家至典这个步骤。
其实老头之前一直都有这个想法,把自己的一生所学编著成册,流传下来,但目的也只是交于徒儿门人,不让自己医术失传。
而马晋说的那些著书立传,称宗道祖,诸葛逸还真没想过,不过马晋今天一说老头心里猛然涌起一股火。
老夫乃是大乾群医之首,号曰医仙,又如何不能成为医家大贤!
说白了,诸葛老头虽然长得鹤发童颜,仙风道骨,到底没有成仙得道,逃脱不了名利一词的束缚……
……
“咳咳…子升,这话怎么说。”
诸葛老头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了,轻咳一声掩饰自己的尴尬,重新坐回椅子上。
不过他还惦记马晋的说辞,语气有些急切的发问,连马晋的字都叫上了。
马晋心里暗自偷笑,面上却不露声色,微微一笑,先开始吹老头。
“您老的医术自不必多说,一身的本领通天彻地,可称之为活死人肉白骨,古今名医,能和您与之并肩也不过区区几人……”
这样的话,如果是之前,老头就算表面不说,心里也必然很受用,但眼下诸葛逸着急马晋的下文,根本不耐烦马晋的吹捧。
诸葛逸轻皱眉头,沉声道:“奉承话老夫听的多了,你就不必再说了,实话讲,老夫对你这个著书立说很有兴趣,你不妨详细说说。”
老头话都到这份上了,马晋也不再卖关子,他也怕把诸葛逸憋急了,一拍两散,索性直接开门见山。
“好,既然这样,我就敞开说了,老爷子,您要是想著书立说,可算是问对人了,您老也知道,全京城卖的最火的就是我的书。
您要问别的,我可能不懂,但要说写书,这事我熟得很啊。”
马晋此话一出,诸葛老头是真来了兴趣,连主座都舍了,两步来到马晋旁边坐下,顺手还把祈千鹤刚才给马晋沏的那杯茶水泼掉,以老头的本事,打眼一瞟就能看出茶的不对。
泼完茶之后,老头又吩咐小徒弟上新茶,并特意嘱咐是好茶。
俏医娘虽然气恼马晋,却也不敢违抗师父的命令,只得恨恨依师命行事,马晋见状,得意的给小娘皮甩了眼色,祈千鹤更气了。
老头对马晋二人的小动作,视而不见,此时他的心思全在编著医书上了,别说马晋只是小小冲徒弟挑衅一下,就是强吻了小徒弟,老头估计也……嗯……直接药死马晋……
……
咚咚咚
诸葛逸敲了敲桌子,将马晋的注意力拉回:“子升详细说说,给老夫提点思路。”
“好嘞。”
马晋脸上笑容愈盛,鱼上钩了。
“老爷子,写书这事说难也难,说简单也单。
虽然晚辈对医学不甚了解,但也翻过几本医书,如果只是编写几本寻常医书,以老爷子的功力,您来口述,晚辈找人执笔润色,几个月功夫就完稿了。
但您要是奔着医史留名的巨著去的,那就可就有的麻烦了,光是收集医书资料,药材相性,病者案例,这样就得耗费无数人力物力。
要是光靠您师徒三人,二三十年也不一定能完成。
晚辈说句不好听的,您老已年近古稀,就算您能高寿过百,身体精力也肯定变差,编写医书必然力不从心,如此一来,这著书一说就不复存在。”
……
诸葛逸听了马晋的话,陷入了沉思,他是堂堂医仙,要写就写医家巨著,寻常医书,不够他玷污自己名声的。
但马晋说的不错,要编写《伤寒论》这样医学巨著,二三十年都算是快的,如今他都土埋到脖子了,又如何来得及。
老头低头沉思良久,突然抬头看向一旁淡然微笑的马晋,眼前一亮。
“子升,老夫看你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莫非有何良策。”
马晋看到老头着急的样子,嘿嘿一笑:“良策没有,笨主意倒是有一个。”
“哈哈,好。”
老头乐了:“笨主意才稳妥啊,子升快快道来。”
……
诸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