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思邈乐道:“你这老道就暂且死了这份心,一则因我手里同样没有此物获得,原因在于炼制材料的严重不足;二则即使给了你也无法使用,你目前仅属于体内真气堪有丝缕感应,距离凝出尚有忒大距离,远远不足以满足真气灌注之需!”
他说罢,眼神示意李之离开,这种暗示,在李之看来,应该是另有深意,不会是留出空间来,让两个老伙计之间有交流机会。
不过他也没有多想,找了个由头就告辞而去,临离开前,可以感知得出来,继源道长意犹未尽神情里,还存在着对乾坤袋的向往之色。
炼丹湖东面,即为天柱山背向方向,足足疾驶出几十里,才渐渐不见天柱山耸立的身影,湖面潮湿感已被入眼一片荒芜平原所替代。
但宽敞视线内,断壁残垣遍布几乎整个贫瘠之地,荒凉满目,俨然一副残败沦落的凄凉悲怆景象。
到处是颓垣废井,或大或小的坍塌遍及十里,之间污泥浊水,在地面显露出另种泥泞破败不堪。
荒凉就是这里的主色调,一丝绿意没有的颓垣交错内,似乎连流经空气也充斥这一股难闻的衰草枯绝气息,掺拌有静默毁灭,只剩有寒泣微风不时掠过,不见一丝呜咽之音。
严格说来,眼下场景就是寂寥与悲伤氛围笼罩下的废墟,硕大瓦砾组成荒芜的无限悲凉,只有可令万物绝望的可怕幽寂在这里疯狂滋长。
一路无从下脚,但李之的探识力展开,仍能从被无尽岁月侵蚀得斑斑驳驳的各处散落里,隐约探寻到一丝不易察觉的人迹弥留。
这只是前来探历之人所留下经过的痕迹,偶尔能见到某一处与岁月粉尘不同颜色后来挖掘,到如今也成为另番破败,混迹于无尽销蚀里。
就在以千百年为单位推演的无尽湮没独特空间内,借着错落凸起残墙不断深入的李之,其探识力在倏然出现的某一位置,终于感知到一丝不同寻常无形禁制所在。
那已是深入地面里处数十丈的废井,浑浊污水几近干枯,磨蚀井壁表面之下的剥损内,隐隐裸显出莫名古意符文,生发丝缕禁制之力,束缚住了废井内一切气息散露其外。
那种禁制力量,既像是遮挡又似镇压,令更深处岁月沉浮弥漫被压缩在枯井极深位置,但李之欲想继续探入的探识力,让他忽然感觉到一股扑面而来的滔天力量,竟是令其眉头皱起,脸色很是难看。
就因那强大禁制笼罩,好似一张无形光罩压迫而来,幸亏李之及时缩回探识力,才没被强横压制住。
登时有种难言喜意让他心头一阵悸动,就在方才一刹那间的探识力感知里,能隐约查知一丝极为淡薄的灵力波动偶尔跳跃,仿似鲜活。
他相信自己的探识力直觉与敏感,谨慎探往四周不存在半点窥探后,李之控制住身形,小心翼翼地将自己缓慢落与枯井之内。
终是抵达无形禁制笼罩之处,那股滔天力量已能清晰感觉到,显然是某种源自于远古的阵型刻绘,与井壁间古意符文暗有通连。
对于阵法李之不曾深研,相关知识的获得,也只是来自于对自然气息中异常气息波动的敏感察知。
在他的理解当中,任何阵法所产生的禁制力,无外乎铭刻在其中的无数字符堆砌,只需一个个将字符符文深意,炼化为符合自身气息的崭新感知,就能让内里禁制力不复存在。
当然了,此刻面对的远古阵型交织出来的隐约禁制力量,远远不是他自身修为力量能够承受,它超越了自己之前在天地自然中感知到的一切屏蔽力道。
对于阵法没有丝毫理解的李之,也只能通过一丝丝炼化的笨办法,来试图打开这股禁制力。
虽说猛地里施展,可令探识力再探入其中,获得一霎那的内中情形景象或感知,但他知道,禁制中的反制力量,也同样会在眨眼间将侵入探识力瞬间碾碎。
探识力损耗的越多,对李之意念力的反噬危害也就越大,这个险他是要毫不迟疑避免的。
枯燥得索然无味炼化,在一片静寂里缓慢进行着,好在每有一丝古意符文被转化融会其中,就让他的意念力多一丝崭新感知理解。
不知不觉已感到枯井外面的天色转为一团漆黑,更多符文古意也被李之强行读取。
随着被破解字符越来越多,意念中的炼化进程也在逐渐加快,足足一夜光景,外间日头再行升起之际,井壁间密密麻麻的古意符文,也全部转换为对这一方禁制空间的理解。
彻底消化的那一刹那,李之突感脑海中神志绽发出通彻清明,诸般感知反馈,也转眼就自己对枯井中一切洞悉于感知当中。
无形禁制力也在那一刻倏然消失不见,替代而来的,就是一片盎然绿意在眼前显现,极短暂惊喜之后,他也发现自己的身子已出现在一处充满绿意的空间之内。
强横威压也从此消失,他身处之地在探识之下,也清晰以数里方圆,显示在感知当中。
这里就是一处天地自然气息拢及之地,但却不是地底环境,更像是独立于外间世界的另一空间断层内。
头顶赫然是同样的蓝天白云,但不见烈日当头照,四周远处皆为高耸不见天日的山壁遮挡,山势雄峻峰峦秀美,山间可见古藤缠绕出曲径通幽,隐有天然石阶明暗交错像琴键一般,远远望去,更像一道不规则天梯斜挂下来。
山势阻挡住所有山外情景,此刻的李之就如同站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