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店小二送来吃食,成烟罗没心没肺的接过来,并没有去问秦翊的去处。
她吃过饭,便想起铁柱几个人来,换了一身衣服去寻铁柱。
正好铁柱也过来找她,看到她,脸上的笑容怎么都惹不住。
那铁塔般的身子直朝成烟罗奔过来,走近了,一把拉住成烟罗的手:“姐,俺可想你了。”
成烟罗笑了笑:“吃饱了吗?”
铁柱使劲点头:“饱了,饱了,俺吃的可饱了。”
他一边说,一边拉着成烟罗的手直晃:“还是出来好,可以每天看见姐姐,在长安城里太不好了,成天的见不着你,叫俺怪想的。”
正好秦翊从下边上来,入目便是铁柱紧紧拉着成烟罗的手撒娇的画面。
他觉得这画面真的是太刺人了,心头也是万般滋味俱全。
他原想不理这两个人,可是,那一双拉在一起的手叫他委实太过不舒服了。
不由自主的,秦翊走过去不动声色分开两人:“有话屋里说吧。”
成烟罗笑笑,要拉铁柱进屋,秦翊却先一步拉住铁柱:“来,进屋说,外头可不及屋里暖和。”
铁柱呵呵傻笑,跟着秦翊进了屋。
他一坐下便对秦翊道:“还是姐夫对俺好,还惦着俺冷不冷,实话与姐夫说吧,俺这人天生火力壮,不知道冷的。”
秦翊心中就呵呵了,心说谁惦记你这傻大个了,不过是为了不叫你离七娘太近了而已。
铁柱又对成烟罗笑了起来:“姐,俺觉得咱们这次出来真是太对了,老在长安呆着,把人都呆傻了。”
成烟罗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她一巴掌拍在铁柱肩上:“什么呆傻了?你本就傻,去哪都聪明不了。”
铁柱憨憨的笑着。
后头他又看看秦翊:“姐,你往后可悠着点,俺皮糟肉厚的姐打两下没事,可俺姐夫这么细皮嫩肉的,可经不起姐两三下,姐你可得小心着些。”
被称为细皮嫩肉的秦翊:……
成烟罗又是一巴掌拍在铁柱肩上:“胡说。”
铁柱还挺倔的:“俺可没胡说,俺听人说啊,小两口再好都难免吵两句,姐你脾气不好,万一……”
“行了。”成烟罗起身拉着铁柱把他往外头推:“姐心里清楚,现在天色太晚,我得睡了,你且先去吧。”
铁柱咧了咧嘴:“那成,那俺就先走了,姐,你折腾的时候小心些,俺姐夫这小身板,万一散架了……”
成烟罗呯的一声把门关上,转身看秦翊,却见他一张俏脸通红,显见的是因为铁柱刚才那番话害了臊。
成烟罗便打哈哈道:“铁柱这孩子向来最爱胡说,你别往心里去。”
她觉得今天晚上的秦翊很有几分古怪,叫她有些不敢面对,便打个呵欠:“我先睡了,你自便。”
说完,成烟罗就脱了鞋上床睡觉。
秦翊等她睡下了,便开始将藏着的本子拿出来再次记录。
等到秦翊躺到床上的时候,已经快半夜了。
他侧躺在成烟罗身边,睁着眼睛看成烟罗的睡颜。
见她发丝遮了脸,有心想拂开,可伸出手又退缩了。
他即已下定了决心要不沾染这些情爱是非,那便要做到心如止水,不该再有任何不该有的动作。
秦翊深吸一口气,平躺下来,强迫自己睡去。
第二天一早秦翊就起来了。
他没有和成烟罗一起用饭,而是寻了铁柱几个一起去楼下大堂吃。
吃过饭,一行人又起程。
接下来几天天气都还很好,一直都是晴天,太阳也很好,路上的雪化了,路也不再那般泥泞,倒是好走了不少。
从长安一直往南,途经淮扬等繁华地带,秦翊果然如成烟罗所说的那样将那套琉璃制品拿出去拍卖。
因着成烟罗把握的时间正好,刚巧是盐商斗富的时候,因此,这套琉璃制品倒是卖了个高价。
只一套茶壶茶杯以及几个碟子,便卖出了十数万两银子的天价。
有了这些银子,成烟罗和秦翊都感觉心头轻松了许多。
如此,一行人走走停停,竟是在年前便到了粤省。
路上,成烟罗越发感觉到秦翊的奇怪,她老觉得自从从长安城出来之后,秦翊便不再像以前那样温文儒雅,似是变的强势了一些,对她也疏离了很多。
成烟罗不明白秦翊为什么有这样的变化。
不过,她自来随心所欲,又思及和秦翊不过是契约婚姻,便也不再多做理会。
这一日,车子行进韶关,一行人从北往南这么走过来,先前还有人生病,越到后头,竟是越适应了南边的气侯。
进了粤府,一个个对这种温暖潮湿的气侯倒是有些喜欢上了。
尤其是这边可以吃到新鲜的各种蔬菜,而且不用烧火盆子,且不会叫人受冻,比北方干燥寒冷的天气好上许多。
不过,待进了韶关之后,众人看到这多山多水少地的地形,还是发起愁来。
最为心中惊异发愁的便是秦翊了。
他原来对粤府存有多大的幻想,现在这幻想破灭之后,心中就有多痛苦。
这可是现代的广东啊,那样繁华的地方,可现在呢?
竟是还未开化的地方。
一路行来,秦翊便见到不知道多少衣不弊体,食不裹腹的百姓,更看到了许多叫他不能理解的事情。
尤其是溺毙女婴的事情屡见不鲜,这叫秦翊心头沉重。
怪不得人人不愿意来这边呢,果然是荒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