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不再多提,沐子歌取出一枚小小的令牌递给轻城:“你看这个。”
是一枚雕工细致的玉牌,上面的花纹和慕容情手臂上的文身一模一样。
轻城拿在手上,翻来覆去瞧了好几遍:“你竟然还留着它。”
“这是你送给我的礼物,我当然会留着。”
这是她送给他的礼物,更是他的保命符。
当年,沐子歌在慕容府上住了两日,慕容博始终没有给他一个答复,却感觉自己所住的地方周围无故地多了许多守卫。每当他出门的时候,总觉得身后有眼睛盯着他,可是却看不到人,甚至他跟慕容情在一起的时候也是如此。
再迟钝的猎物都该有所警觉的,何况沐子歌本身就是个敏锐的人,若非被仇恨冲昏了头脑,他只怕也不会冲动得来星辰找帮手。两日的时间,足够他察觉到异常的,当然这异常也是有人故意露给他的。
离振天,那个对慕容博恨之入骨的人,不会漏过任何一个可能会成为慕容博敌人的人。慕容博要杀沐子歌,那他便要给他一条活路。
慕容情在院中练武的时候,没有一个人敢靠近,因为稍不留意,就会变成她的刀下亡魂。偏偏这个时候,沐子歌闯了进去。
整个院子都笼罩在她的气势之下,忽然有人将浑圆的氛围打破,慕容情手中的忆寒直接杀到那个空缺的角落之上,招式凌厉,杀气逼人。沐子歌没有料到她会这般专注,不能退又不能坐以待毙,两个人便在院子里动起手来。
一刀一扇,银光闪闪。
沐子歌虽然天赋不差,武功不弱,可是跟慕容情比起来还是略逊一筹,百招之后就已明显处于劣势,就在忆寒即将割断他的喉咙的时候,慕容情及时收住了手,不然他早就死在她的刀下了。
慕容情收起刀,心情不是太好:“你是第一个能在忆寒之下活着的人。”
沐子歌只觉惊险万分,内心多少紧张了些:“多谢情姑娘手下留情。”
“我练功的时候不喜欢被人打扰,刚才你进来的时候没人拦着你吗?”
沐子歌很无辜地说:“没有啊,他们只是说你在练功,叫我小心一点。”
哼,借刀杀人。
府中的情况她早已看出端倪,慕容博说得话她也记得清清楚楚,慕容情心里这么想着,却没有直接说出来:“还好你反应够快,能够接住我二十招以上,让我有机会收住攻势。以前,有的人莽莽撞撞地闯进来,来不及躲得就直接祭刀了,勉强躲开了,也挡不住连贯下的杀招,最终还是难逃一死。后来,我在练功的时候,他们干脆躲得远远的,有紧急的事情也是隔着墙喊,再也不敢靠近这里。”
她的话无疑是在给沐子歌提了个醒,让他的怀疑得到了肯定。
沐子歌直接表明来意,他太清楚自己现在的处境有多危险了,多耽搁一刻钟就有可能性命不保:“我想请你帮我离开星辰。”
“你若想离开了,没人会拦着你的,为何来找我?”
“情姑娘是在明知故问吗?我要是能活着离开星辰,也不会来找你帮忙了。”
“既然你知道自己没办法活着离开了,又怎么能够确定我会帮你?你该知道,能下令在星辰留下人命的那个人,同样是我所不能违抗的。”
“我知道。”
“你可知他为何要杀你?”
“我不知,不过我猜一定跟我的身世有关,最大的可能性莫过于斩草除根。”沐子歌猜测自己多半被慕容博认了出来,擎苍沐家的遗孤,单凭这点,就已是他杀人的借口了。不问一句,却能知道内情,慕容博跟当年的事情有多少牵扯,还说不定,但是可以肯定的是,他一定脱不了干系。
“可你还是想让我帮你?”
“是,除了你,我别无选择。”
“跟我来吧。”
慕容情带着沐子歌出府,像往日一样悠闲,盯梢的人起初并未太在意。可是,这次不同的是,他们二人没有在大街上闲逛,反倒拐进了幽深僻静的巷子里,曲曲折折,弯弯绕绕的,让人无法跟得太近。不知从何处,他们找来了一匹马,策马扬鞭,离城而去。
跟着他们的人这才意识到不对劲,立刻追了上去,并且有人去通知了慕容博和离振天。
一路跑过两个分舵,沐子歌才稍稍松了下来。
沐子歌再一次谢过她:“多谢情姑娘救命之恩。”
慕容情将自己的令牌赠与他:“有了它,星辰各分舵不会拦你,能走多远便走多远吧。”
沐子歌接过,不解地问道:“我想知道,你为什么要冒这么大的险帮我。”
慕容情道:“我第一眼见你,就知道你并非池中之物,是你心中的戾气挡住了你的目光。以你的能力,必定能够靠自己打拼出一片天地,不需要去求任何人,与其把命卖给星辰,倒不如卖给自己更划算得多。要报仇,就要用自己的本事去手刃仇人,才更加有意义。”
“我懂了。”一语惊醒梦中人,她的话点醒了被仇恨冲昏头脑的沐子歌,“我们,还有机会再见面吗?”
慕容情道:“今日你我许是真正的朋友,可待来日,你若真的功成名就,我们之间就不会再有纯粹的友谊。与其互相利用,不如此生不复相见。”
沐子歌却按着她的肩膀,郑重地说道:“等我大仇得报、睥睨天下的那一天,我一定会回来找你,看一看那个时候,会是一场谁征服谁的游戏。若我败给了你,我心甘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