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步霄别提有多糟心了,按理说龙州青年武道大会已经举办了二十届了,虽然他是第一次主持,但有着以往经验的仲裁陪衬,理应举办的顺顺当当。
可开办的第一天,步尘便被打成重伤,今年内门无望,这无比艰难的开头让步霄不得不将几位大宗师请到毕方山坐镇,不想再让第一日的不愉快重演。
好不容易将武道会的第二日顺顺利利的结束,佛子衍空却又和唐罗在重明峰打起来了。
望着已经成为废墟的重明峰药谷,不信神佛的步霄心中不禁升起了难道武道大会与自己犯冲的诡异念头。
不然一场简单的武道交流,怎么会出现那么多奇怪的波折?
在东道主步霄的调停下,徐老赢还是散去了眼中的战意,不是因为惧怕武圣山的宗师,而是因为步霄和他是朋友,他不想让对方难做。
但对佛子衍空,他就没这么体恤了,将金色的御虚幽凰剑高高举起,神剑划破别禁锢的空间,在天穹中撕开一轮虚境,满脸冷色的徐老赢目视佛子衍空,冷声道:“徐氏行走老赢,以为佛法虚无荒诞、为世害费。以御虚幽凰神剑敕令,禁止禅宗在元洲传教,经像悉毁,并令沙门、僧人还俗,三宝福财散于百姓,寺观塔庙增予当地氏族。其他奉祀崇拜,礼典所不载者,尽除之。”
“十日后,元洲无佛!”
不能动手,不代表徐老赢没有制裁佛子衍空的办法,只是谁都没有想到,徐老赢会如此决绝,将一生一次的道子敕令用在这种地方,步霄一脸震惊不谈,就连三位武圣山大宗师都是一脸凝重。
因为徐老赢这条敕令,无异于是在让徐氏和无相禅寺断交,虽然禅宗和剑修的关系本来就不好,但如今天下太平,各大圣地之间终归是还有一块不动干戈的遮羞布罩着,而这道敕令一出,可想而知元洲禅宗将会经历怎样的清洗。
“徐行走!”衍空目中含怒,喝问道:“你可是在向禅宗宣战!?”
将御虚幽凰剑送入虚境,徐老赢望着衍空冷冷道:“和尚,你该庆幸我此时不是圣主,不然可就不是元洲无佛这么简单了。”
徐圣在世时,最讨厌的便是禅宗,用他老人家的话来说:如果修行就是为了龟缩忍耐,御敌之法不是握手言和就是把仇人熬死,那这所谓的极乐世界,怕也只有自己笑得出来。
快意恩仇的剑者最看不惯的就是什么都讲缘法的佛门,只不过禅宗的空头大票特别吸引不思进取的百姓,徐氏觉得这种东西成不了什么气候,也就听之任之了。
但若是真要清缴,都不用徐氏动手,光是那些地方的氏族豪强,都早就想将禅宗一口吞下了,毕竟这群和尚,是真肥的流油!
再说,无相禅寺的根基便在中州,更是曾经灭韩联军的主力,正好借着这个机会,让徐氏与禅宗决裂,或许到时韩氏卷土重来,元洲徐氏能心无挂碍的相助。
佛子衍空怎么也没想到,徐老赢会将事情做到这一步,据说真佛也有怒火,何况佛子。
周天梵音再起,般若宝轮再现,衍空要为元洲百万信众,向徐老赢讨一公道!
“佛子冷静。”步霄看出衍空心中波动,先一步拦在了对方身前,传音道:“此时敕令还有转圜余地,一旦大师动手,今后元洲剑修与禅宗便真会势同水火,不说他人,光是天凤剑圣这一脉能给禅宗造成多大的伤害,大师想过么?”
徐氏剑修最高成就,便是剑圣称号,这不是修为高低,而是剑道造诣,但每一位徐氏剑圣都是天下公认的顶级强者,杀法无双。
但徐老赢这一脉不知是怎样邀天之幸,其祖徐凤号天凤剑圣已是人杰,其父徐长风更是青出于蓝,凶境十年便得剑圣尊号长风。
若是衍空真与徐老赢冲突,便意味着要面对徐氏两尊剑圣的怒火,而他自己呢。
虽然修成无苦寂灭道的衍空风光无限,但禅宗又有多少人真心希望见到这部顶级神咒重现呢,或许四方佛主是真心希望的,但佛主一脉弟子,就不一定了,那些已经被权利浸染的方丈们,怎会愿意看到一支已经湮灭数百年的道派重新开山建寺,所以他们想要衍空出丑,最好是让这无苦寂灭心经再次沉寂才痛快呢。
所以,佛子衍空与徐老赢的冲突,十死无生,因为以派系为链接的禅宗里,佛子衍空的身后,空无一人。
或许这就是为什么,他如此迫切的想要找到衣钵弟子,大开山门的缘故。
听到步霄传音,衍空双手合十,躬身一礼,起身静静望着步霄,没有说话,但步霄却能从佛子眼中读到所有信息:“这不是道子希望见到的么,和尚本以为悟透三毒,可还是不如道子神机妙算。和尚既已入瓮,道子为何要劝?”
犹如一只虚空的大手摄住心脏,步霄呼吸一窒,虽然段千愁对自己的布置无比满意,但能成为圣地道子的都是何等样人。
就算佛子衍空没有修成他心通,又怎能不知道段千愁有所图谋,只是禅宗讲求缘法,所以他欣然赴之。
入瓮是衍空的选择,不是他人的设计,只是衍空想不明白,步霄现在的强势劝说又是什么意思。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实非步某所愿。”步霄苦笑摇头传音:“若大师能够信任,步某愿意劝说徐行走收回敕令,以表歉意。”
段千愁是他的表兄,更是大鹏山的首徒,有着璀璨的前程,可若是预谋挑起两大圣地间隙,这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