攸伦很疯狂,这点恐怕就连支持他的人也会承认,但他并不真的疯或傻,他绝不会在众目睽睽之下杀了自己犯下弑亲大忌。然而,阿莎想保住性命容易,欲摆脱“国王”给自己指定的那个在某种意义上确实是她合法丈夫的老头却不简单,而要避免被强制送往艾枚克家去当夫人的最好办法,某过于自污。
通过示弱和臣服躲过杀身之祸,再通过往自己的贞操名节上泼污水进行破釜沉舟式的自毁以保全自由之身,先把迫在眉睫的危机解决掉再徐图后计——这就是阿莎的全盘打算。
原本就已经在选王会和深林堡连续遭遇失败被破了强者光环,再这么一番破罐破摔式的操作把自己作为“女人”的最后一点价值也扔掉,这下别说当铁群岛女王了,只怕往后就连在家乡正常生活都会遭遇各种目光。但阿莎爱这片土地爱得深沉,如果自己一人的牺牲便能给整个群岛带来光明的前途,那,哪怕粉身碎骨,她也在所不惜!
……
“在被该死的黑衣人俘虏后的无数个日夜里,我遭受了日复一日的欺辱和虐待,不仅清白全失,身心上所受的摧残更是如烙印般难以抹去。在这种状态下,我根本没有资格、也无法静下心来服侍新的夫君,更没法开始新生活!”阿莎仰起头来,做出了咬牙切齿的痛恨表情:“请阿叔容许我重新执掌‘黑风号’,加入铁舰队,参与到您与北境和守夜人的这场战争中来,给我一个洗刷耻辱、重拾人生的机会。我发誓会尽一切努力,决不让您失望!”
阿莎的座舰“黑风号”在她放弃深林堡逃往海边却最终被艾格埋伏俘虏后,因为失去船长和得不到补给等原因,在犹豫几日后被留守的水手们驶回铁群岛并向新国王投了降。阿莎在方才于君王港登陆时在港湾里看见了它——虽然旗帜和船首像都已改变,但她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这才会临时起意地加了如此一条要求。话音未落,因为攸伦开口说话而短暂安静过片刻的大厅里顿时响起嘘声和起哄,这劲爆消息和比阿莎片刻前的示弱臣服都让人意外许多,一下让所有人把原先排练好的羞辱戏码全忘到了脑后去。
“那个‘异鬼杀手’是不是干过你?”人群里有一位船长毫不避忌地直接问了出来,“干过多少次?”
“没有,他碰都没碰过我。”阿莎本决定不理睬除攸伦之外的其他任何人,但犹豫过后最终还是给了否定的回答。自己将来可还指望靠艾格的支持东山再起和改造群岛,若在没有与之商量过的情况下自作主张地用“他强暴过自己”这个说法污蔑并给其带来了麻烦,万一惹怒了这家伙,那可就连后路都没了,“我不知道是因为守夜人的誓言还是性取向导致——据我所知,赠地有传言说他喜欢男孩。”
她不敢瞎说艾格强暴过自己,但这个“把男孩干出血来”的故事可不是她编造,就算因为自己的原因扩散到了铁群岛,当事人也没证据证明是自己带来消息,自然也就没法迁怒给自己,可以放心大胆地用。
“啥?堂堂守夜人总司令,喜欢男孩?”
“哈哈哈。”
“一堆男人凑在一起,不弯也很难嘛!”
这个有关下身、又指向敌人的负面话题引起了一番猥琐的笑声和议论,又把气氛推上了一层楼,但在哄闹了好一阵后,还是有华生发现盲点……并指了出来:“等等,那你的意思是,守夜人的头儿没干过你,但其他人干过咯?”
阿莎扭过脸去低下头、咬紧牙关,用沉默和肢体语言表达出了不否认的意思——拿这种敏感话题自污会毫无悬念地留下一辈子的黑点,这滋味并不好受,尤其是对她这样骄傲的人而言。但只有这样,她才能有足够把握确保目的实现。
在场的铁民们交头接耳地讨论起来,俱都为阿莎表现中透出的潜台词所惊。他们此行是来打这昔日铁群岛公主的脸的,谁想还没开始动手,阿莎就先自己拿一大桶粪水把自己从头到脚浇了个透,这下谁还愿意冒脏手的代价去碰她?而不知所措的人中,尤以艾枚克家族的成员最为彷徨——说实话,以阿莎曾经比男人还男人的洒脱不羁,铁群岛上上下下十几万人没几个会期待她还是未经人事的处子,她的新丈夫艾里·艾枚克也只是想要“娶了巴隆之女”这一成就罢了,多半压根不在乎阿莎肚子里有没有那么层膜。
然而,有没有那么层东西是一回事,风评如何则又是另一回事。以铁民的奔放和洒脱,完全可以接受阿莎在嫁入门前便与异性发生过关系,但维斯特洛天南海北那么多家族,都绝没哪个能接受:一个被正处战争状态的敌人俘虏并侮辱过不知多少次的女人,光明正大地跨入城堡,成为一家之母!
“这守夜人,也太不讲究了!”
现场的铁民们愤怒起来,哪怕对阿莎曾异想天开地打算以女儿身带领大家摆脱古道不满或鄙夷,都不能改变她是巴隆之女、葛雷乔伊家出身、现今铁群岛这个“独立国家”王室成员的身份——不管到场或没到场的铁民们对她如何冷嘲热讽甚至言语攻击,这都是群岛本身的内部矛盾。但,铁群岛的战士公主,在被守夜人俘虏期间受到凌虐和欺辱?
这就是在铁民们的头上拉屎撒尿了,是可忍孰不可忍!
天南海北,古今中外的男人,都会为此感到愤怒的——这是深埋在基因深处的“争夺交配权”的动物本能作祟: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