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光头笑着说道:“先生们、女士们,既然初验已经结束了,那么想必诸位心里头都有了底儿,接下来可以竞价了。”
竞价的环节那才是关键。
“老板,你的话还没说完呢。”
爱莲娜忍不住道。
“我不上去,是因为那东西是一件赝品,没必要去看。”
张天元开门见山地说道:“从此碑的题跋来看,可能有些人会认为是褚遂良书,原因是碑文首页有褚遂良书等字样,但时期关键之处谬误太多,应该是某个后学临摹的。
首先碑内虽云洛省褚遂良书,遂良钱塘人,封洛省郡公,非洛省人,可疑一也;
褚公,显庆三年一六五八一卒於爱州,至神龙时,褚卒已四十八年矣,可疑二也;
中宗即位,建元神龙才二年,即改景龙,无十一年,可疑三也;
武后称制,在褚卒后二十七年,而碑内有则天之号,可疑四矣。”
说到这里,张天元见爱莲娜一脸茫然,就干脆打住了:“总之你记住了,文中多有谬误,与事实不符,其实只要一点,就可证明是赝品了,别的都不用看。”
“不是说地下黑市基本都是真货吗?怎么还有假的东西?”
爱莲娜惊讶地问道。
张天元摇头苦笑道:“你这是听谁说的啊?地下黑市没有假货,那除非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别的地方我不是很了解,不过在中国,古玩造假这一行可以说是从古至今,长盛不衰,虽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儿,可这就是事实啊。
中国历史上著名的作伪地有很多。
作伪古字画、古玉以苏省最为有名,行里话把苏省的作伪古玩叫做苏省片,此外还有扬省片、广省片等。
晚清到民国初期,帝都的作伪也很有名,帝都后门桥的作伪称之为后门造。
这些都是专业人士在作伪,里面还不乏一些名家,明朝的江南一带,连唐伯虎、祝允明这样的名家都参与过作伪,一般人根本看不出来。
中国历史上有五次收藏热,而这同时也伴随着五次作伪热。
至于国外其实更多,日本到现在仍旧在大量仿造中国的瓷器和书法到处兜售,欧洲也不乏类似的事情出现。”
“这行业这么赚钱,搞得我都想去干了。”
爱莲娜听了张天元的话,不由有些心动。
造假的成本毕竟很低,卖假自然就是暴利了。
“我给你的钱不够花吗?”
张天元有些不高兴地看了爱莲娜一眼问道。
“那倒不是,我就是开个玩笑。”
爱莲娜吐了吐舌头笑道。
“我告诉你,除非是特殊情况,否则我对造假那是向来非常不爽的,你如果想要造假,那就不要在我手底下干了,我也养不起你这样的人。”
张天元这番话,说的非常严肃,倒是吓了爱莲娜一跳。
“老板,别生气啊,我真就只是开个玩笑。”
爱莲娜是真着急了,她的一切都来自于张天元的馈赠,如果没了张天元帮忙,恐怕现在不是蹲监狱,就是被人给直接做掉了,哪还有今天这悠闲自在的生活。
“开玩笑就好。”
张天元也不会在这个事情上去跟爱莲娜纠结,这个女人自从跟随他之后,还是非常卖力的。
这个时候,已经有人在对那份拓本叫价了。
“一千五!”
“两千!”
“两千七!”
虽说这份拓本如果仔细去判断的话,得出是赝品的几率还是很高的。
但黑市这个地方,托儿是比较多的。
报价最起劲的,不用问,肯定就是托儿了。
不过这些家伙如今也学聪明了,不会一个劲儿瞎叫,而也是装模作样地跟旁边的人商量商量,或者打个电话,最后咬牙切齿地叫价。
给人的感觉,好像他们也不想叫价,只是东西好,所以不得不叫似得。
东西最后居然攀升到了六千美金的价格。
六千美金,即便是放到现在,也是四万多人民币呢,这可不是一个小数目啊。
“我能不能再上去仔细看看?”
到了这个价位,虽然说在场的人都出得起钱,可谁的钱那也不是大风刮来的,所以为了确定拓本的真伪,还在继续叫价的一个人站起来说道。
“当然可以,只要您参与了之前的报价,那么就可以进行复验,这是您的权力!”
光头主持人笑着说道。
那人顿时松了口气,然后走上台去,把那拓本又仔细看了几遍。
可惜这人分明是没抓住关键。
这幅拓本,如果从书法上来判断,根本无法辨别真伪,因为是拓本,本来就是从碑文上拓印下来的,自然与褚遂良的书法别无二致。
要判断,就得看碑文的内容。
可这上面很多字在场的许多人都认不全,自然也无法做出什么有价值的判断了。
复验等于是白搭了,那个人继续报价。
东西的价钱一直涨到了一万美金。
其中的两个托儿选择了闭嘴放弃。
他们也知道见好就收,不然东西就砸手里了。
而花费一万美金购买这幅拓本的人,其实也未必不知道这东西是赝品,之所以买下来,纯粹应该就是想要拿假货去忽悠更大的傻子吧。
很多假货就是这么流入市场的,因为有些人觉得这跟真品没多大区别,他们有销路,完全是可以当成真品卖的。
别的不说,就说咱们国内送礼之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