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别提这个了,谁让咱们老祖宗不争气啊,好东西都到别的国家了,那最后这件呢,看起来黑不溜秋的,这也是瓷器?”
聂震指着那最后一件很不起眼的瓷器问道。
张天元笑了笑,拿起那件瓷器说道:“这个其实并非瓷器,它是一种特殊的黏土,晒干之后,涂上釉色,看起来就跟瓷器非常像了。”
“谁闲的蛋疼搞这种东西啊,有什么意义吗?”
聂震不解地问道。
张天元笑了笑道:“当然不是闲的蛋疼了,这层黏土应该是围了保护里面的东西。”
最初张天元就是直接用鉴字诀看的,所以一眼就看到这不起眼的瓷器里面有东西。
说实话,像这玩意儿,除非是感觉特别好的专家,用手一摸知道重量不对,否则除非是透视眼才能知道有问题了。
“这你都看得出来?”
聂震惊讶道。
“喂喂,我说聂哥,你认识我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吧,没必要这么惊讶吧,这里面有东西,就算制作者再小心,也不可能完全隐藏的住的,只要往手上一拿,就会感觉分量不对。”
张天元笑着说道:“如果放进水里,情况会更加明显的。”
不过这个试验张天元没去做,因为没那个必要,他拿起那东西,然后轻轻在桌上一磕,外层的黏土就碎裂了。
然后露出了里面的东西。
“金灿灿的,好像真有东西啊。”聂震透过那个小孔看了一眼惊讶道。
“这感觉真有点像赌石了。”
张天元笑着摇了摇头,然后拿来一把刀子将外面的黏土全部都切开了,拿出里面的东西,放到了桌上。
“这什么?铜制的高脚杯?还是金的?”
聂震不太肯定地问道。
“你好歹也是见过金子的人啊,怎么金子和黄铜都分不清楚啊,这可是货真价实的高足金杯啊!”
“啊,真是高足金杯!”
虽然金子见得多了,聂震都不太感兴趣了,可是古代的金子不一样啊,那可是古董啊,具有非常特殊的意义的。
“你小子,这运气真是没法说了,不过你确认这就是金的,而不是鎏金的?”
聂震还是有点不敢相信。
“是不是金子你自己摸摸就行了,要不然咱们做个科学实验?”
张天元没好气道:“这黄金跟黄铜的密度不一样,很容易检测出来的。”
聂震嘿嘿干笑了一声道:“嘿嘿,不用,不用,你说是金子就是金子的吧。”
“其实就算不是黄金的,只是鎏金的或者黄铜的,它的价值也绝对不低的,依我看,这东西估计是唐代墓葬里面弄出来的东西,它最起码也是一件古董啊。”
张天元其实根本不在乎是不是黄金的。
当然,如果是黄金的更好,毕竟中国古代流传下来的金金器还是比较少的,能弄到一件,自然最好。
“估计?我知道你眼力好,可是总得给我解释解释吧,不然把我都搞糊涂了,你到底从哪一点看出这是唐代的东西啊?”
聂震相信张天元不会看错,可是他也很想知道张天元究竟是怎么看出来的。
张天元笑了笑,说实话,他也没仔细看呢,正好欣赏欣赏。
金杯经锤揲成型,圆唇侈口,直壁深腹,腹下部略收,下承外撇高足。
纹样则采用堑刻工艺,鱼子地纹,杯腹上部饰一道凸弦纹,下部阴刻一道弦纹,高足中部有“算盘珠”式节。
口沿下刻一周缠枝花,两道弦纹之间饰有骑马狩猎图四幅,猎者策马飞驰,姿态各异,或张弓待射,或箭方离弦,被追逐的獐、鹿、豕、狐等动物则神情惊慌,四散逃窜,整个狩猎景象布局巧妙,情节紧张生动。
与此杯形制相同的,还有帝都大学狩猎纹金高足杯、何家村狩猎纹金高足杯、凯波狩猎纹金高足杯,纹样及装饰风格也都极为相似,说明此种题材在当时颇为流行。
中国古代狩猎历来被看成重大事件,狩猎题材也曾在战国青铜器、汉代壁画和画像石、魏晋砖画中出现。
古代狩猎图的意义不仅是单纯表现猎获动物,而是主要用于反映帝王贵族的生活,带有练兵习武、军事检阅的性质。
尽管唐代以前也出现过狩猎图像,但场面小、内容简单,构图和人物形象处理也不同。
唐代金器上狩猎纹的出现是个突然现象,与前代狩猎图像区别甚大,其渊源不仅仅是中国传统的狩猎题材。
在中西交流空前繁荣的唐代,狩猎图像的突然增多,似乎不是偶然的。
沙坡村狩猎纹金高足杯的狩猎图像中最重要的细节是画面中心顶天立地的大树,在中国传统狩猎图中不见,很容易令人想起西亚、中亚艺术中的“生命树”。
该杯狩猎图像以大树间隔的构图方式和骑马狩猎的姿态,不能排除受西方风格影响的可能。
而高足杯也不是中国传统器物,大约是渊源于地中海地区的罗马,然后通过西亚、中亚对中国产生影响。
这件金杯造型属西方式样,而猎手所着之幞头、窄袖袍却为唐服,装饰风格也具中国特色,或许把唐代金器上的狩猎图像看作是中国传统题材的延续和外来风格的影响相结合更为恰当。
仔细观察,就会发现高足金杯脚上有一行錾文,“文思院准贞观十二年九月十六日敕造狩猎纹高足金杯……”
“看到这儿没,贞观年你应该很清楚了吧,这绝对是唐代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