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卿这样怀疑十分合理,就连刑部尚书和御史大夫听到鲁国公三个字时,脑海中也浮现这个念头。
鲁国公为大皇子收拾烂摊子不是一次两次了,这次贪墨赈银二十万两不是小数,鲁国公为了大皇子出手将陈正信和李世宏杀了也合情合理,死无对证嘛。
但鲁国公身为手握军权的国公爷,权势赫赫,就是刑部尚书和御史大夫都不想得罪,听闻大理寺卿的问话,刑部尚书干脆就将事儿推了出去,“傅大人所虑不无道理,既然傅大人审问出有用的线索,不如接下来的审问都由傅大人来主持如何?”
由大理寺卿主持审问,如果问出真的与鲁国公有关,那大理寺卿就会与鲁国公对上,与他无关。刑部尚书打了一手好算盘。
大理寺卿瞥了刑部尚书一眼,清楚他的心思,却也没有推辞,“成,那接下来就由我来主审吧。”
三人说定,大理寺卿扬声吩咐,“将贺铸带上来。”
贺铸带了上来,大理寺卿神色冷冽,“这三更半夜的大冷天,被你们这群宵小弄得有家不能回,本官困倦的很,只想赶紧审问出真相就回家安歇,本官不喜欢废话,问你什么,你就老实回答。”
大理寺卿顿了顿,又继续道,“说说,怎么下毒的?”
贺铸神色焦急,急忙为自己辩解,“大人,小人是冤枉的啊,又不是小人给那两个犯人送饭菜,怎么就是小人下的毒呢?”
大理寺卿冷冷一笑,“死到临头还嘴硬,成,本来现在就能拿证据出来让你死心,可本官方才就先礼后兵了,敬酒不吃吃罚酒,来人,先抽三十鞭子,让他醒醒神,可能是太困了,脑子都不清醒,说话还糊里糊涂的。”
北衙禁军应了一声,先将鞭子浸泡在辣椒水里,然后狠狠抽了一鞭贺铸,鞭子上的倒钩刮下了贺铸的一层皮肉不说,沾在鞭子上的辣椒水还刺激着皮肉,痛得贺铸大声惨叫。
大理寺卿面不改色的看着,御史大夫不忍的撇过头,那惨叫声真是瘆得慌。刑部尚书隐晦的抽了抽嘴角,突然生出一股危机感,怎么瞧着大理寺卿比他更适合做刑部尚书一职?
三十鞭子之后,北衙禁军停下手,贺铸已经声音沙哑了,大理寺卿淡淡的道:“你还记得从你身上搜出来的那条帕子吗?”
贺铸本来垂着头,闻言心头一紧,眸底划过一抹惊慌,再抬头,极力让自己镇定下来,“记得。”
大理寺卿笑了笑,“记得就好。”
招手让北衙禁军端来一碗水,大理寺卿朝那碗水扬了扬下颌,“喏,那碗水里浸泡过你的手帕,我瞧着你口干唇裂的,得喝点水润润嗓子,来,喝了它,喝完了我们再来审问。”
贺铸顿时头皮发麻,看着被北衙禁军端着走过来,越来越近的碗,贺铸扯了扯嘴角,“大人,浸泡过手帕的水怎么能喝呢,多脏啊,不如另给我一碗水?”
大理寺卿嗤笑,“有水给你喝,已经是本官的仁慈了,哪来这么多的要求?”
贺铸满心的抗拒,看着那只装了水的碗就像看洪水猛兽一样,干笑道,“多谢大人好意,小人现在不口渴,暂时不用喝水。”
大理寺卿霎时变脸,脸色一沉,“你以为你有推拒的余地?不口渴也得给我喝,不喝你就老实交代,不然还是老实喝两口水吧。”
贺铸看着端到他面前的碗,神色闪过剧烈的挣扎,他看看那碗水,又看看冷着脸的大理寺卿,他在赌,赌大理寺卿是不是在用这碗水在吓唬他。
“你觉得本官在吓唬你?”大理寺卿一眼就看穿他的想法,嗤笑了一声,又摆摆手,“先前不是抓了许多公鸡来?抓一只活的过来这里,喂那只公鸡吃一口水。”
两个北衙禁军掰开公鸡的嘴,喂了一小口的水,就放开那只公鸡,只过了片刻,那只公鸡就倒地不起,死不瞑目了。
大理寺卿拍了拍手,“好了,既然你不肯老实招供,本官也懒得废话,如果是死士,那不管本官怎么问,你也不会坑一声,那就喝了这碗断头水吧,你死了本官也好回家歇歇,反正本官手里已经有了足够的证据,不差你一个。”
贺铸在看到那只公鸡死了之后,面色就煞白了,看着面不改色的大理寺卿,心底生出一股寒意,此刻再不敢怀疑大理寺卿的话,他可是知道动手的不止他一人,如果其他人招了,大理寺卿手里确实是会有证据。
招还是不招?
北衙禁军一手端着碗,一手擒住他的下颌,用了劲,他的嘴就不由做主的张开,眼见那只碗快要递到他嘴边,而大理寺卿依然稳如泰山,贺铸的心态突然就崩溃了,眼泪刷的一下就落了下来,死命的摇头,嘴里含糊不清的:“我招...我全都招...”
北衙禁军松了手,回头看向大理寺卿。
却见大理寺卿懊悔的看着刑部尚书和御史大夫,“我还以为是死士呢,到时候就跟圣上说他们服毒自尽了,查不出真相,我们又不用得罪幕后动手的人,圣上要出气也是拿他们的家人,这下要是坦白了,不是让我们得罪人吗?”
刑部尚书和御史大夫隐晦的抽了抽嘴角,无语的看着大理寺卿得了便宜还卖乖。
可贺铸听到家人两字,神色一慌,生怕大理寺卿真的不敢得罪鲁国公要直接弄死他,慌忙大叫,“我招了,我们受了鲁国公的指使,在陈正信和李世宏的碗筷上下毒,只要他们碰过碗筷都逃不掉,等他们中毒之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