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凡松有那么一刻,脑中一片空白,她从未想过自己会遇到这种情况。
她看着纪思博真诚的双眼,那片红已经蔓延到脖子,脑门甚至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她张了张嘴,仿佛能清晰的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很快,如军中擂鼓一般密集。
“我……我比你大了三岁……”
憋了半天,萧凡松突然憋出这句话。
纪思博立即就回道,“女大三抱金砖,我娘一直念叨这句话。”
“我……我……”萧凡松红唇上下轻启,突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话了。
看她紧张起来,纪思博不知为何,突然觉得她很可爱,自己紧绷的心情舒缓了许多,“原本婚姻大事,理应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萧将军和萧夫人相继过世,我便觉得,很应该问过你的想法。啊,对了,有一点我忘记告诉你了,我们纪家有族规,男子无子年四十方可纳妾,这是老祖宗定下来的规矩,只要是纪家的族人,都要遵守的。”
在凉亭外欣赏着花园景色的纪伏寿,微微挑了挑眉,心道,嗯,这规矩是她定下来的,就凭这条规矩,就算纪氏没落了,在祖地那边,依然有不少当地大户疼爱女儿的人家,会选择将女儿嫁到纪家。
萧凡松颇有些手足无措,“你……你与我说这些作甚?”
纪思博挠了挠头,傻傻的笑,“我就是想着得让你看到我的诚意。”
如果一个男人,自己有本事,真诚的向你袒露心迹,婆家还对你甚是满意,还有家规不得纳妾,这样的男人几乎满足了闺秀们想要嫁的良人的条件。
萧凡松沉默了片刻,迟疑的道,“我之前一直将你当做弟弟看待……”
纪思博心中一紧,在萧凡松后半句话还没说出来之前,抢先道,“没事,从今天起,你可以不将我当弟弟看,等我们成亲,我就是你夫君,会给你依靠,会支持你,会疼爱你。”
萧凡松脸上一红,嗔怪的白了纪思博一眼,“我说了我要嫁给你吗?”
纪思博笑容一收,认真的再次问道,“我想与你携手白头,你可愿意否?”
萧凡松不是矫情的人,虽然她现在一时半会儿没有喜爱上纪思博,但就像纪思博说的那样,等他们成了亲,感情深了,自然就喜爱上了。
“好。”
萧凡松轻轻点头,轻声细语的回答。
纪思博傻在当场,直勾勾的看着她。萧凡松脸上滚烫得厉害,不由推了推他肩膀,“你怎么了?”
纪思博突然一个翻身,欢喜得直接打了好几个筋斗,从凉亭田到了外面,又从外面奔跑回凉亭,双眼亮晶晶的,满是喜悦的看着萧凡松,“松儿,松儿,我很欢喜,我很欢喜!我去找阿娘,我让阿娘提亲!”
说完,自己就一溜烟跑了,萧凡松就是想把他叫住,都没来得及。
纪伏寿回到凉亭,站在萧凡松面前,打趣道,“不如现在就叫一声姑姑来听听?”
萧凡松脸更红,强装镇定,白了她一眼,“阿寿!”
纪伏寿唇边溢出一连窜的笑声,笑声充满了愉悦,“思博见完你第一面,回来就跟我们说想娶你了,你别误会他的心意,就算没有齐成帝要给你赐婚一事,他也是要跟你袒露心迹的。”
萧凡松唇角勾起一抹笑容,“我没误会。”
纪伏寿笑了笑,坐了下来,“既然很快就成为一家人,那么我也不说两家话。为了不让齐成帝觉得是你设计的这一切,南疆的战报要先压着,等我们把亲定了,聘礼下了,这战报才能送到他御案之上。”
萧凡松先定了亲,连聘礼都收了,这样一来,就算南疆传来战报,说南越进攻了,也不会让人过多联想。
萧凡松如今对纪伏寿很是敬服,听她这样说,当即就应了,“我让连叔派人去京郊外等他们,等事情办好,再让他们进京。”
纪伏寿微微收敛了笑容,“萧将军被无辜杀害,你呢?你怎么想?”
萧凡松垂下眼睑,神色渐冷,“父亲临终时都没提过要为他报仇的事,可他不提,我身为女儿,却不能不为父亲雪恨。”
她顿了顿,抬起头看着纪伏寿,“我一直未曾考虑过婚姻大事,就是不想我的仇恨连累别人,如今你知道我要报仇,你可以劝思博熄了提亲的心思。”
她要报仇的是当今皇帝,不知有生之年能否成功,也不知成功之后会不会牵连一大片,此刻听纪伏寿提起父仇,她从羞赧中清醒,心中已有退却不肯答应提亲的心思。
纪伏寿站了起来,朝她温和的笑着,突然伸出手,亲昵的揉了揉她的脑袋,“这是作为长辈对你的亲昵。走吧,回前院,大嫂他们应该准备好了,你是正主儿,可不能缺席。至于你的父仇,既然成了纪家的媳妇,那便是纪家的事,放心,思博不是没担当的人,更不缺胆气,他不会反悔的。我们纪家,也不怕。”
说完,背着手,先一步走出了凉亭。
萧凡松怔怔的看着纪伏寿的背影,直到纪伏寿又催促了一声,才恍然回神,赶紧跟了上去。
等回到前院,周氏不仅找来了冰人,纪思博还骑马亲自去了萧府,将连叔请上了纪家门。
当萧凡松走进大厅的时候,一旁侯着的连叔立即拉着她走出院子,等离得远了,连叔神色严肃的看着她,“你父亲临终前把你托付给我们,我作为你长辈,要看顾好你。你老实告诉连叔,思博的提亲,你是怎么想的?”
萧凡松朝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