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主营帐,池嘉世一把将手搭在纪思博的肩膀上,脸上满是高兴,“思博好样的,这法子你都能想出来。父亲说得果然对,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真的不能自视甚重。”
纪思博无奈摇头一笑,“其实就是这么一个提议,这法子能不能实现,在于西凉那边。如果西凉没有提出以百姓做交换,这法子便无用。”
池嘉世脸上的兴奋之色逐渐收敛,“你说的对,如今只盼着西凉那边有人能聪明点,想出这法子。”
“咳咳咳”
旁边传来一道咳嗽声,纪思博三人顺着望过去,见是关锐锋,便朝他行礼,“见过关将军。”
关锐锋微微颔首,语带告诫,“主帅有令,刚刚说的事不能在外头说,你们才从主帅那里出来,这么快就忘了?”
三人连忙告罪,“是末将等不小心,关将军请放心,末将等不会再犯,一定会谨言慎行。”
关锐锋“唔”了一声,看着纪思博道:“思博,你随我来一趟。”
说完就背着手走了,显然是不给纪思博拒绝的借口。
池嘉世和怀英两人以目光详询,纪思博朝两人微微摇头,示意他自己也不知道关锐锋找他是何事,便快步跟了上去。
关锐锋带着纪思博回到自己的营帐,营帐四周都有亲卫守着,不担心被人偷听。
“坐,在我这里,不用拘谨。”关锐锋招呼道。
纪思博朝他行礼拱手之后,坐在他对面,“不知关将军找末将,有什么吩咐?”
关锐锋神色很是和蔼,语气也温和得很,“思博怎么这么见外?我时常听四殿下提起你,四殿下在临行之前还找过我,让我多多关照你呢。你也是,既然四殿下都这么说了,也不来见一下我,该不会是以为我不好说话吧?”
纪思博心底暗自诧异,四殿下可没跟他提起过关锐锋这人,更没有叫他来拜见关锐锋。
但想起关锐锋确实是平津侯带出来的将领,关系就如同梁镇海之于英国公那样,所以他能确定关锐锋确实是四皇子一系的。
他也不知道关锐锋这番话有几分真,只能顺着他的话,装作不好意思的道:“军中人来人往的,末将也是担心会惹来闲言蜚语,就没有来拜见关将军。”
关锐锋眸底划过一丝不满,若是真的担心闲言蜚语,怎么对着梁镇海又毫无避讳?
但他此次是拉拢纪思博的,没必要闹僵,闹僵了岂不是更将纪思博往梁镇海那边推?
因此,关锐锋笑吟吟的摆摆手,“你我之间的关系,普通的士兵不知道,但其他人是心知肚明的,来往才是正常,不来往了,才会让人惊讶呢。”
纪思博心如明镜,这是在敲打他呢。
他与关锐锋之间有什么关系?除了有个共同的枢纽四皇子之外,可谈不上有关系。
不过他并没有要参与进皇子之间夺嫡的意思,只他到底是因着四皇子的举荐,去了宁波府做府军,才从武状元爬到了这个位置,在知情人眼中,他便是四皇子的人,也无怪关锐锋会这样说。
纪思博急念电转,笑着道:“关将军说的是,是思博年轻不懂事,若是日后思博有不懂的来找将军请教,还望将军不要嫌弃思博多事。”
关锐锋的笑容更深了,对纪思博的识趣非常满意,便开口道:“当然不会,作为长辈,就是要给你们这些后生晚辈提醒,对你们多加教导,让你们早日成材。”
关锐锋觉得这番敲打没白费,更是提醒了纪思博他是谁的人,见此,他端起茶,抿了一口。
纪思博很识趣的站起身,“将军,末将还有事,便先告退了。”
等他出了关锐锋的营帐,走远了,才拧了拧眉,明白日后尽可能无事不要去找梁镇海了,太过打眼,被关锐锋知道不好。
至于说关锐锋敲打了一番之后,又给他一颗甜枣,他嗤之以鼻。
长辈?一口一个将军,跟梁镇海让他喊梁叔父可是截然不同的反应。
再说了,每次去找梁镇海,只要他有空,都会教导他们诸多军事谋略等等,跟关锐锋这种以倨傲口吻说出来的纾尊降贵可不同。
等他回到营帐,池嘉世和怀英都担心的询问关锐锋去找他有什么事。
这种事不能宣之于口,纪思博便摇摇头,不欲多言,两人便识趣的没有再问下去。
因鲁国公暂未定下下一步的战略,第二天纪思博告假出了营地,掩人耳目的去见了纪伏寿。
纪伏寿看着他来,当先开口,“昨天的战役,我看了。”
纪思博正有点难为情,不知该如何跟姑姑说自己昨天勇猛表现呢,听到姑姑说昨天她看了那场战役,心底微微有些兴奋。
旁人赞得再多,在他心里也不及姑姑一句赞扬的话。
宿在一旁,目中带着怜惜,隐晦的看了一眼纪思博。
“你可知道,你昨天有两处不妥当的地方?”
没想到迎来的不是赞赏,而是责问,纪思博一时怔住。
纪伏寿不满的“嗯”了一声,将纪思博唤醒。
纪思博一凛神,坐得端正,“还请姑姑指教。”
纪伏寿伸出第一根手指,“第一,弓箭不娴熟,昨天那一箭,若是能五箭连珠,西凉统帅已死,如今大齐大军应当能趁着西凉大乱,攻入城中了。”
纪思博细细一想,果然就与姑姑说的那样,他心悦臣服的问道:“是思博没好好练习弓箭,我回去之后会好好操练。”
纪伏寿满意的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