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伏寿一行人,踏上了回京的路,而五个族老却留在了祖地。
等他们在祖地修缮好了族学和演武场,京城纪家就会挑出适龄的孩童和他们家的老人以祭祖的名义让他们回乡。
京城只有少部分的族人,更多的族人是在祖地,守护着祖陵,开拓田地,聚族而居。
纪思博和纪琼枝一路上还有些迷迷糊糊,就是回了一趟祖地,纪氏的族长就变成他们小姑姑了,而他们的爹对此毫无异议。
等他们回到京城,也接受了这个事实。
第二天一早,纪思博用了早饭之后,正准备出门看人斗鸡,被管家叫住。
“少爷,家主在前院等着你。”管家道。
纪思博挠了挠头,“姑姑找我?”
去了前院,就看到纪伏寿背着手在那里,他上前见礼,“姑姑,你找我?”
纪伏寿转身看他,上下打量,纪思博被看得心里发毛,就听她问道:“你准备去哪儿?”
纪思博支支吾吾,眼神游移不定,心里着急起来,他要是说去看斗鸡,不会挨骂吧?
纪伏寿心里有了数,做了坏事的孩子总是不敢面对长辈的。
她也不多加追问,反倒越过纪思博,笑着道:“走吧,今儿我带你去一个好玩的地方。”
纪思博快步跟上,身后两个护卫也跟上。
等纪思博见到纪伏寿停在赌坊门口时,吓得赶紧扯住了她的衣袖,“姑姑,你来这里作甚?”
纪伏寿在纪思博脸上扫了一圈,眸光星星点点,唇角微微上翘:“你这是不识字?”
纪思博涨红了脸,虽然他不学无术,可也不至于连字也不识。
“跟上。”纪思博只觉得手中的袖子如同滑溜的泥鳅一样,刷的就飘在了他眼前,越走越远。
他跺了跺脚,生怕姑姑会出事,只得跟上。
“哟,赌坊竟然进来了一个小姑娘?”
看到纪伏寿一行四人进来,赌坊里头的人都诧异了。
还有人高声调笑着道:“小姑娘,这里可不是你能来的地方,赶紧出去吧。”
一大早,赌坊竟然热闹的很,有通宵赌博不回,也有吃了早饭就赶来准备过手瘾的人,再加上赌坊的人,林林总总几十号人的目光投在四人身上。
纪思博心里突突的,忍不住再一次扯住了纪伏寿的袖子,低声劝道:“姑姑,我们回去吧。”
要是阿爹知道姑姑来了赌坊,阿爹可不会责怪姑姑,只会当是他带着姑姑胡闹,他可不想家法落在身上。
纪伏寿神色平静,不见丝毫胆怯,相反她笑意盈盈,脆生生的道:“赌坊迎来送往,也没说不准女子出入。”
“哟,想不到还是个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得,这是好心做坏事了。”
前头那个让纪伏寿赶紧出去的人自嘲一笑。
“小姑娘好胆量,你哪家的?”
纪伏寿和纪思博两人身上的衣裳一看就不便宜,还带着两护卫,必是出自大户人家,就是不知哪家这么缺心眼,敢让自家姑娘来赌坊。
纪思博这回扯得急了,“姑姑,不能说!会丢家族脸面的!”
要是被人知道纪氏的姑娘出入赌坊,肯定成为京城的笑柄。
纪伏寿似笑非笑的侧头看他一眼,“我发生了那样的事,纪氏不是早就丢光了脸?”
纪思博不觉松开了他的手,无言以对,他以为姑姑坏了名声,索性破罐子摔破,赌博怎么也比水性杨花来得好听。
纪伏寿转过头,朗声道:“河东纪氏。”
行不改名,坐不改姓,为何不敢言明出身?
她一直以纪氏为傲。
赌坊的人却面面相觑,还有人疑惑的问:“河东纪氏是哪个家族?”
若是先前纪思博觉得说出家族会丢脸,这回说出来了,却无人知道河东纪氏是何方神圣,那么如今他才感受到一种强烈的羞辱。
纪伏寿眯了眯眼,没想到当年就连街上孩童都知道河东纪氏的名头,如今她自报家门,还让人疑惑不解。
一群不肖子孙!
倒是纪伏寿和纪思博两人误会了,如果他们说是月余被杨家退亲的那个纪家,在场每一个人都知道,骤然说出河东纪氏四字,反倒让这群人不解。
不是氏族,谁有这个空闲记这些?
“诸位,我来这里跟你们一样的目的,就不叨扰大家的时间了。”
纪伏寿也没有再解释河东纪氏,带着纪思博来到一张桌子前。
不少人纷纷让了让,颇有兴致的看着这个小姑娘,要看她赌什么。
纪思博还是第一次来赌坊,有些不自在,只好看着纪伏寿行事。
这张桌赌的是单双和数字。
桌子上有一堆棋子,庄家会用盖子把其中一些棋子盖住,等众人落定之后,再开盖,用小棍子每以四棋子拨出这样的法子,看最后剩下多少枚棋子。
桌面上有单双,赔率是一赔一,还有数字一二三四,这个就是一赔二了。
规则简单的很,就是纪思博看了一局也看懂了。
“买定离手,赶紧的,还没落定的抓紧时间了喂。”庄家嚷嚷着,口水横飞。
纪伏寿拿出一张百两银票,轻飘飘的拍在数字三那头。
这一手,让周围人怔住,还有人劝纪伏寿,“小姑娘,第一次玩,还是先小买一下,别买大了。”
惹来庄家不满的一瞪。
纪伏寿不以为然,“多谢,还是买三吧。”
见劝不听,那人也懒得再劝,反正人家败的不是他的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