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中旬,土垠城北二十里,周泰死战夏侯惇,张辽力斩曹营六将,大破夏侯渊、楼班所部,斩首三千余级,火烧乌桓连营数里。
曹操命于禁、乐进率军断后,自己撤回蓟县。
这一日,荀彧、荀攸、贾诩、程昱汇聚一堂。
“主公,关中细作来报,刘备与孙权于梁县会晤,此外,刘备已将兵马调拨至陈国一线,由张飞统帅,再命刘封、关平等将率军汇聚于颍川。”
“主公,孙权以张绣率铁骑一万为先锋,已经攻入河内郡。”
曹操目光盯着案上,“都来了,这天下诸侯到底是容不得孤。”
“主公,臣以为,孙权关中留马腾、韩遂之兵留守,以张绣为偏师一部攻打河内,进逼陈留,乃是有意吸引吾军视线,其主力之兵当调集于雁门一线,东进直取代郡后顺势南下攻打中山、常山二郡,可携大胜之势南下攻取巨鹿。”
听着堂内荀攸的分析,贾诩踏步出列,“倘若鲁肃用兵,或许会自河内调兵北上,直袭邺城。”
“他孙权之兵不过五六万,又要守备武关,防止南阳吕蒙北上,又要镇守陈仓、长安,何来三路兵马?”曹操不满地看了一眼堂下一众谋士喝道。
“当是马腾、韩遂之兵。”贾诩拱手一辑道。
“马腾、韩遂于凉州一战,西凉铁骑伤亡大半,与孙权仍有间隙,如何肯为其全心全意攻城拔寨?”
“听闻马超之妹马云騄,已和孙权联姻,为孙权正妻。”
曹操沉默顷刻,“此女年不过十五,竟会嫁与孙权。”
荀攸微微拱手,“听闻明岁方才于长安成婚。”
曹操沉吟顷刻,“尔等以为,那鲁肃会在那一路坐镇?”
荀彧踏前一步,“臣以为,当务之急,吾军需要与东吴停战。”
“停战?”曹操冷笑一声,“吾儿曹彰,尸骨未寒,孤未能为其报仇雪恨,焉能主动向东吴仇敌乞降,此事无须再议。”
话音刚落,堂外便有军士快步奔入堂内,“报……禀报魏王,东吴使臣田畴已至城内,此来特为求见魏王。”
曹操满脸狐疑地看了一眼左右,“尔等以为,此人前来,所谓何事?”
荀攸微微拱手一辑,“回禀主公,当是吴王刘奇有意向吾军示好。”
“示好?”曹操冷笑一声,“他命臧霸兵临济北,以太史慈进兵任成国,莫不是来落井下石。”
荀彧苦笑一声,“主公,还是见上一见罢。”
“嗯。”
“宣东吴使臣田畴觐见。”
不多时,戴着儒冠的田畴迈步入内,看了一眼殿内几人朝着上首的曹操恭敬一辑,“外臣田畴,拜见魏王。”
“这不是隐居幽州,不应征召,亦不出仕的田子泰乎?”
田畴面对着曹操略带讥讽的冷冽目光,不卑不亢,微微抬手,“正是田畴。”
他环视一眼左右,“畴应吴王之命,现为韩州刺史。”
“吾大汉有司州、凉州、益州、荆州、交州、扬州、徐州、豫州、兖州、青州、冀州、幽州、并州,何来韩州一说?汝田子泰饱读诗书,被誉为北地名士,为何却记不得吾大汉数百年之州郡?”曹操冷笑道。
“韩州,乃乐浪郡以南之辰韩、马韩、弁韩也。如今吴王已聚集兵马八万,欲南下征讨三韩,此来,却是为与魏王结盟。”
“东吴部将马忠,杀害吾儿曹彰,此仇不报,孤焉能善罢甘休。结盟之事,孤亦可应下,将那马忠五花大绑,献于孤之阶前即可。”
田畴抬起头来,直视曹操,“公与亡族乎?”
“嘭”,曹操猛地一拍长案站起身来,一只手怒指着田畴,“田子泰,汝当真以为两军交战,不斩来使,此古言便可束缚曹某乎?”
“魏王,吾军东海三路水师已撤往韩州一线,黄河渡口再无吾军水师阻扰,若魏王愿意撤兵,兖州之地,或许还可固守。”
曹操双眼一眯,死死地盯着此刻似笑非笑的田畴,他的如意算盘和小心思,竟然全都被这个老家伙给看穿了。
他在殿上来回走动几步,“听闻江东有吴甲吴刀,诸葛连弩,武侯战车,孤既与吴王结盟,不知可否求得一些甲胄兵器。”
田畴双眉微皱,“还请魏王恕罪,东吴兵甲,从不外售。”
曹操冷笑一声,“孤亦非白拿,上谷、渔阳二郡乌桓一二十万之民,俱可送与吴王,便是那乌桓单于楼班,孤亦可让汝田子泰一同带回去。”
“此事事关重大,吾需请示吴王。”
“来人,且送贵使下去歇息。”
“喏。”
目送田畴离去,曹操面色一冷,目光转向身侧贾诩,“文和,汝立即派人送信往鲜卑东部轲比能,孤应允他之请求,将上谷、渔阳二郡之乌桓部族交与他手,且命其即刻出兵,自北漠攻打右北平、辽西之地。”
“喏。”
曹操环视一眼殿内众人,却见荀彧满脸笑容,当即不满着问询道:“文若,汝为何发笑?”
“主公这是要应吾等之请,回师冀州矣。”
曹操微微摇头,“回师邺城?非孤所愿。”
“那便是要奔袭雁门,围魏救赵?”
曹操微微颔首,“兵贵神速,孤料定他鲁肃不如周瑜,必不敢孤注一掷,全力押宝一路,更何况他于雁门一路,布防之兵不过程普一万余大军,外有匈奴之祸牵制其兵力,若孤调集于禁所部精锐,再以曹纯虎豹骑配合,必可胜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