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台上的坐次,林天南恰巧坐在好色禅师罗锋身旁。
曾经的南武林盟主与沈青锋聊了聊这几年的武林风云变幻,感慨了一番时过境迁,南林北沈比武大会如今真的成了内部活动,互相抒发了点失落心情。
林天南和沈青锋相交已久,熟得不能再熟,也没那么多好聊,无非是互相诉苦各自的女儿是多么不省心,女生向外,将来肯定要便宜外人之类的话题。
更悲催的是林天南甚至都不如沈青锋,人家至少还有个儿子,他却只有独女,都有些担心林家堡的传承就要断绝了,等他故去之后,南林北沈比武大会都要无以为继。
和挚友聊完了闹心的女儿话题,林天南眼角余光留意到了身旁的年轻和尚,他其实也有点好奇,不明白这位看起来比他小上二十岁的青年人怎么就有资格坐上主席台。
千叶禅师极为推崇这位小禅师,几次当众宣传说他是转世真佛,天生宿慧,佛性冠绝天下,必将是未来的佛门领袖。
既然对方如此年轻就被钦定成了未来的佛门领袖,林天南寻思着借此机会结交一下,便拱手道:“禅师,在下林天南,久仰禅师大名。”
罗锋转过头,合十朝他微微欠身施礼,道:“阿弥陀佛,贫僧也久仰林施主大名……”
随口应了这么一句,罗锋却又转过头看向了台下的人群,盯着一处目不转睛。
林天南心中略有些不快,觉得对方有些无礼,也感慨自己是老了,提不起剑了,江湖中新崛起的小辈都敢怠慢了。
转念一想,林天南又觉得不对头,凝神循着年轻和尚的视线看过去,不看还好,一看之下顿时气得火冒三丈。
原来,罗锋看的正是李逍遥和林月如二人,林天南凝神细看,一眼就看到了躲躲藏藏的不孝女,更可气的是,女儿还正跟一个年轻小哥拉拉扯扯,耳鬓厮磨,笑得花枝乱颤。
哪里还有一点点武林世家大小姐的样子,真是把林家的脸都给丢尽了!
林月如逃家也不是一天两天,林天南曾派出坐下弟子前去抓捕,结果非常尴尬的是,这些林家堡的高徒竟统统不是林大小姐的对手,被她拿鞭子狠狠抽一顿,灰溜溜地逃了回来。
如今正好被林大堡主撞上,他一刻都不能忍,想要立刻亲自出手捉拿。
林天南正要长身而起,施展轻功跳下台去找女儿算账,身旁的罗锋却伸出手在他肩头一按,这轻轻一按竟有千钧之力,硬是将他按回了原位。
罗锋劝道:“林施主,这样的场合可不便发作,切勿让旁人看了笑话。”
罗神僧的话语之中蕴涵精神力量,有平复情绪、凝神静气的神效,林天南冷静下来,嘘出口气,这才作罢,决定等到武林大会结束之后再做打算。
自己的女儿自己最了解,就凭月如那叛逆的性格,哪怕亲爹来了也是怡然不惧,若是在天下英雄面前上演一场携手姘头火并亲爹的戏码,林家堡可就成了武林笑柄。
罗锋笑着问道:“那边的女孩子,便是林堡主的爱女吧?”
林天南苦笑着点头,道:“让禅师见笑了,对了,禅师怎么认得犬女?”
罗锋一指林月如身边的帅气小哥,道:“多年前贫僧曾收下过一名俗家弟子,前些日子和景盟主聊起来,才知道劣徒加入了英雄盟,还和令爱组队了三年之久。”
林天南一愣,眉头紧锁,怒道:“好色禅师,恕林某人冒犯,你该当好好管管徒弟!诱拐良家女子不但触犯佛门戒律,还违反大宋律法呢!”
“林施主息怒。”
罗锋笑道:“都说了是俗家弟子,无需持戒,贫僧只教了他武功,可没教过他佛法。再者说来,一个巴掌拍不响,还指不定是谁勾搭谁呢……”
“贼秃,你说什么?”
林天南脸一沉,正要发飙,罗锋摆摆手打断道:“不要在意这些细节,贫僧想说的是,贫僧施展天眼通看到令爱印堂发黑,血气冲顶,天灵盖上一片血光,似有早夭横死之相。”
林天南又是一愣,再也按捺不住怒火,伸手攥住了罗锋僧袍领口,咬牙切齿道:“贼秃,再敢胡说八道诅咒我女儿,林某就对你不客气了!”
罗锋一脸坦然,眼神平静无波,带着些许怜悯,叹口气道:“出家人不打枉语,又岂会平白咒人横死?贫僧也是一片好心,想要救她一命,林施主若是不信,那就算了,命里合该受那亲人离散之苦。”
林天南心中咯噔一下,越想罗锋的话越是心悸,突然觉得这和尚还真不是在信口胡诌。
高阶武者也有心血来潮趋吉避祸的本领,武功练到一定境界,五感敏锐,第六感也隐隐开启,能感知到些许命运端倪。
攥住罗锋脖颈的手渐渐松开,林天南低头沉思,突然想起了前些日子一位林家堡弟子事情。
那位弟子是林天南真传弟子之一,半年前和几名队友剿灭了隐龙窟蛇妖,那人回到堡中立刻找上林天南跪地认错,说出了曾偷窥一位官宦人家小姐沐浴的隐秘事,请求林天南予以责罚。
林天南罚过那人,心中也是疑惑,就连那被偷窥的官宦小姐都不知道曾有此事,为何弟子要主动坦白,自领责罚?
细问之下才知道,在原来隐龙窟外,那弟子的小队遇上了一名僧人,僧人施展出佛门宿命通,将小队中人的私密事都给说破了。
小队中有位蜀山太武道人,性格极为刚正,眼里揉不下砂子,要求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