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门的男人原本十分困倦,整个人也慵懒不堪,在见到珠儿之后,睡意全无,似乎比平常更加清醒。
只见他带着珠儿,冒着雨,不顾地上雨水,踩着青石板,略显驼背之形,脚下健步如飞,直去府厅大门。
珠儿一声不吭的跟着他前走,心中却忐忑不安,她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
从正门到府厅的路不长,路两侧的夜景也很美,聚光石在夜晚的雨中发出星弱之光,对于这一切,珠儿都无暇去看,心有所想的跟着看门的男人一路来到府厅的大门外。
府厅的大门此时是敞开的,站在门口就能瞧见里面的情景,虽然能看见府厅内的情况,但一般人很难入内,因为府厅门口两侧把守着两名全副武装的士兵,他们是大王子府中的守卫,他们威武不凡的站立着,对于看门人和珠儿的到来,他们根本不拿正眼去看,虽未动眼去瞧,但双眼的余光已瞧见了一切,只是他们不动声色而已。
当看门男人上了几层台阶之后,止步在府厅门外时,他能清晰的听见从府厅内传来的乐曲之声,一瞬间,他很好奇,想一探究竟,整个人情不自禁的歪起脑袋,顺着门朝内窥探。
只见两扇绣着正盛开白色荷花的荷叶的屏风,挡住了视线,两屏风的相接处,留有一丝缝隙,通过缝隙,可以若隐若现的瞧见里面的一丝景象。
若是没有这两扇屏风,自然可以瞧见里面的一切。
可是,恰恰府厅出口处就摆着这两扇屏风,这样一来,就让人很难看见里面的情况了,正因如此,越是看不清,看门男人对里面的事越是好奇,他原先歪着脑袋去瞧,现在微微倾着身子,向内探望。
他这样的举动,早已吸引了门口两侧守卫的注意,两名守卫的余光,几乎是同时,转向了这个窥探府厅内部的男人。
而这个看门的男人,也并非是个没有阅历的人,他已经在世上活了有些年头了,不敢说深谙世道,但多少还是懂一点的,也不知本领如何,倒是有些察言观色的本事,只见两守卫眼神不对之时,即将言语之际,看门男人已意识到,迅速回转身形,一脸肉笑,傻呵呵的看向两守卫,生怕耽搁,抢先开口道。
“二位爷,打扰了,有个人要见大王子殿下。”
在说话之际,在说出大王子之时,看门男人心中还想向府厅内看两眼,只是,他还没有失去理智,做出不要命的行为,他只好强忍好奇心,等两守卫答复。
两守卫没有一人说话,他们对看门男人完全是不屑一顾。
的确,看门狗的档次太低,让人不屑也算很正常,不过,纵使是黑夜,四周漆黑目不能见,而看门男人却目光如炬,他似乎能瞧见两守卫一脸的鄙夷和不屑,他在心中也暗暗鄙视他们,这种鄙视他只敢放在心里,丝毫不敢呈现在脸上,不仅仅他们是两人,打不过的原因,更多的是因为,看门男人看见了两守卫腰间的佩剑和他们握在手中的长枪,明晃晃的枪头,在漆黑的夜雨里,发出令人望而生畏的寒光。
看门男人害怕死,害怕被长枪刺死。
所以,看门男人不敢流露出任何的不满和不悦,他一边笑着一边看着守卫。
看门男人话中提到了某人,两守卫不由自主的扫视了一眼珠儿,见珠儿是个女子,警戒之心稍稍放松一些,又见珠儿如此打扮,知道她必定有事前来。这时候,在看门男人话音落下不久之后,其中一个守卫冲看门男人似咳了一下,又一甩头,示意他离开。
看门男人一见,当即会意,依旧陪着笑脸点头哈腰的转身离开,他经过珠儿时,稍稍顿足,瞧了一眼珠儿,并未说什么,便迈步“逃离”,似身后有成群结队的豺狼虎豹一般。
珠儿见看门男人离开,甚至他驻足瞧一眼自己时,她自始至终都未拿眼瞧他,也许知他是个看门的,不屑看他,她的眼光平视,也不知在看些什么。
待看门男人一离开,两守卫瞧了一眼珠儿,一个守卫依旧把守,纹丝不动,另一个守卫转身入府厅内,前去禀告大王子尹阗。
珠儿眼光依旧平视,目视无物,留下来的守卫,也不知出于什么原因,一直盯着珠儿看。
或许是忠心为主监视外人,或许是珠儿还有几分姿色,吸引守卫的注意。
……
夜雨依旧下着,丝毫不受人的影响,何况人也干预不了下雨,荷池里的夏蛙依然叫唤不停,雨打荷叶的声响和夏蛙连成一片。
雨还不断滴打着灰瓦,又顺着瓦沟处,一直从房顶流淌到地面上。
珠儿站立在府厅门口的雨中,她未得到允许,自然不能走上台阶,走到门口处的房檐下,而守卫则站在门口处的房檐下,两人就这样不出一言,安静的站着。
倒是房檐处的滴水声,让安静的夜,变的更叫安静了。
……
不一会,前去禀告的那名守卫,绕过屏风,从府厅内急急而出,他一出,顾不上什么夜雨,径直的大步的走到珠儿面前,抱拳道。
“殿下吩咐,请来者暂到书房等候,请。”
听守卫这么一说,珠儿不禁看了他一眼,在他作出“请”的动作后,珠儿微微点了一下头,算是回应,然后跟着守卫前往书房。
在守卫领珠儿离开之后,不知从哪里发出一声似忍还咳得声响,夜很静,这样的声响自然没有逃出府厅门口的守卫的双耳,一听见咳嗽之声,他疑惑的东张西望起来